「好,我娶!」向君仰起上半身,故意很大聲地說:「你聽好,這回可得幫我找個真正聽話又乖巧的。」是不是還不夠刺激?否則憫兒怎麼沒有動靜?向君洛瞇起眼盯著她瞧,有些失望。
梁憫兒咬住下唇,氣憤地甩頭跑開。
有反應!而是好大的反應!向君洛眼睛一亮,迅速跳下躺椅,往外跑。
向母卻拉住她,表情喜不自禁,「洛兒你說的是真的?
你同意了?」
「什麼?」向君洛一心想快點追上梁憫兒壓根忘了跟母親說了什麼。「娘,我有急事,你別拽著我。」
「洛兒你頭是不是撞壞了?」怎麼講起話來沒什麼順序,前話、後話不搭調,而且才說過的話馬上又忘了。
「我很好。而且我老實告訴你,剛剛因為憫兒在場,我才會假裝答應你要我納妄——我主要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他拿開母親的手,道:「我不會再娶,我說過我這輩子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我不是著了魔……我是因為我……。」接下來的話,比較適合直接告訴憫兒,留下一句:「我走了。」急急忙忙衝出房。
被留在房內向母重重地跺了下腳,「你這孩子!有了老婆便忘了娘!」
第十章
有名男僕看見梁憫兒怒沖沖地衝出大門,向君洛趕忙追了出去,慌慌張張地奔竄了近十條街,才找到梁憫兒。
原來她跑進鬧市裡。
鬧市裡人來人往,梁憫兒走不快。向君洛這才得以放慢腳步,調整呼息。他距離梁憫兒約二十步遠,悄悄跟著她。
梁憫兒現在正在氣頭上,他必須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她解釋。納妻這個招數實在太猛了一點,依她的個性,她若不在意的話,不會沉不住氣,怒不可遏地往外跑。初見她有如此大的反應,向君洛當然很高興,但如今發現,情況很難收拾。
他該如何撤回前話?若讓她曉得他用這種方式試探她,她肯定更生氣。
若說出去的話能撤回,他希望將以前無意中說出的冷言冷語,也一併消除……哎,他又開始想不可能的事會發生,憫兒呀憫兒,為了她,他真的什麼都可以不要,所以,她可不可以回頭看他一眼,向他展開笑顏?
鬧市惡霸大搖大擺地出現街頭,街民們紛紛閃到街邊,只有梁憫兒不知覺地繼續行走在路中央。
向君洛發現那伙惡魔中,帶頭的人打老遠便斜眼打量憫兒。
王八蛋!向君洛握緊拳頭。哪個混帳敢再多看憫兒一眼,他便掏出那個人的眼珠子!
惡霸經過梁憫兒的身旁時,撞上她的身子、還率先口出惡言。
那混帳是故意的!向君洛怒火中燒。沒有人可以戲弄他的女人!
他上前要讓那些惡霸好看,未料才走了兩步。盛怒中的梁憫兒撿起路邊攤販的扁擔,直接往帶頭調戲她的傢伙的脖子打,扁擔一打就斷,該名惡霸哀喊了好大一聲,直不起頭。
惡霸瘋狂地怒吼,吆喝手下逮住梁憫兒。旁觀的群眾沒有敢插手幫忙。
向君洛發誓,梁憫兒沒有學過武術。然而她大過神奇了,她就像小老鼠戲弄大象般,將惡魔們耍得團團轉。她靈活地奔跑、閃躲,歹人們連她的裙擺邊緣也沾不上。
她還伺機發動攻擊,妥善利用街邊攤販任何可以當武器用的東西,而且她不是緊閉著又眼亂砸,而是兩眼瞪得大大的,精淮地朝惡霸們的要害扔去!就在名巨大般的惡霸逼近她身旁時,她抓起一把麵粉撒進惡霸的眼睛,惡霸一時之間睜不開眼,雙手亂揮,此時梁憫兒早已跳到別處,他自然是撲了個空。
向君洛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聰慧美麗,但想不到她可以這麼凶悍。
見梁憫兒又拿起一根扁擔護衛著自己,向君洛看出她體力有些不繼。以寡敵眾,不宜久戰,他不能再袖手旁觀。
向君洛撿起幾顆石子,對準每個惡魔的膝蓋骨彈出,要他們跪倒在他親愛的老婆面前。惡霸們跪下後,梁憫兒未就此收手。她使勁全身力氣,用扁擔打得他們抬不起頭。她要他們知道,惹上正在氣頭上的女人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惡霸們熬不過她的悶打,撂下狠話,跛著腳跑開。其中有一名膝傷較嚴重的傢伙,離去的腳步稍微慢了些,梁憫兒扔下扁擔,拿起一個需要兩手抱起的大瓦瓷,作勢要砸他。該名惡霸嚇青了臉,咬著牙根,單腳跳離眾人的視線。
梁憫兒抱著瓦瓷,氣喘吁吁。由她臉上的表情看來,似乎還有餘怒未消。
看到她的精采演出的民眾幾乎都忘了呼吸。
站在她身後的向君洛,既覺得驕傲,也感到挫敗。她不該堅強到讓她的相公英雄無用武之地!
但他仍然欣賞她的表現。她微笑著,上前輕拍她的肩膀,「憫……」
孰知,梁憫兒的精神依舊處於緊崩狀態,一察覺有人靠近她,她回過頭,想也不想,便高攀手上的大瓦瓷——
「是你……」當她發現來人是向君洛時,已經來不及停手了。
瓦瓷重重地往向君洛的頭頂敲下!雖然是瓦瓷率先粉身碎骨,然而向君洛的頭殼也來能保持完好。
況且他的腦勺本就有傷,不一會兒自傷口流出的血水又淌得他滿頭滿臉……
梁憫兒怔住了,「我……我不知道……」顫抖的手想撥開他臉上的血,鮮血卻未因此停止湧出。
「我……」向君洛整個人搖搖晃晃。眼前一片漆黑,他伸出手,「愛你……」未能撫摸到梁憫兒便失去意識地倒下。
向君洛說他忘了自己是誰。
面地房內多張焦急的臉孔,他的表情茫然無知。
大夫對於他的失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三女之名,向母最不能接受這項事實。當她看見向君洛滿臉是血地被送回來,便開始以淚洗面,幾乎哭瞎了眼才等到他清醒。沒想到她的心頭肉卻說不認得她……,她怎能不哭倒在他的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