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篤定。」布蕾兒冷笑。
「我可以輕易拋棄這段記憶,是因為現在我愛石勒比他愛我還少,希望下次我和他再相遇時,我對他的愛可以和他一樣深。」
「太異想天開了。」布蕾兒輕歎,「遺忘就是遺忘了。」如同再生的一張紙,誰敢企望重新染上的會是原有的色料,或甚而更加炫麗?
「我鐵了心,不會改變主意的。」任初靜堅定地說道。
「好,」布蕾兒的聲音忽地悠遠曳去,再回來,整個人完全出現在任初靜面前。「把這個吃下去。」
她的打扮十分特殊,面覆著青色紗巾,姣好的面容若隱若現。
她手上拿著一個貝殼鑲的小盒子,手工十分精巧,布蕾兒掀開盒蓋,裹頭是顆米粒般大小的紅色狀物。
「這是什麼?」雖然早晚要吃,可也要問清楚吧!
「蠍心,赤蠍心。」她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任初靜把心打橫,拈起那顆看似仍在躍動的「心」放進口中。
好幾秒後,世界沒有倒轉,她的身體也完好如初,什麼不適的情況都沒有出現。
就在她四處顧盼時,布蕾兒如銀鈴的笑聲忽爾響起:「他還真是動作迅速!」
「誰?你說誰?」
布蕾兒身形飄飄,越過任初靜站至門口。
高梯下的空地,石勒和左輔右弼被包圍在一群持箭拿斧的苗人中。
他們正在僵持中,四周可見倒地的苗人。
布蕾兒小手一揮,勇士們全退了下去,毫無聲息的,如浪潮湧退。
「真是勇氣可嘉。」布蕾兒看了眼任初靜,這時石勒已一馬當先衝到任初靜面前。
「你,有沒有好好的?」因為緊繃,他的聲音極端沙啞和粗暴。
「我沒事。」她好的不得了,就像沒有來苗砦之前一樣。
「我們的帳回去再算。」確定她完好無缺,被焦急替代的怒氣在轉瞬間又暴漲。
老實說,看到石勒的感覺像久別重逢,滿心歡喜早就淹蓋她對他態度的些許不滿,所以,任初靜決定不要計較他的壞脾氣。
「我真想替惑兒抱屈。」布蕾兒靜靜地說道,眼底有抹悲傷。「她的死毫無價值。」
人間自是有情癡。
「布蕾兒——」石勒是認得她的。「
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把她帶走了。」她眼底有抹疲憊。
「你在初靜的身上做了什麼?」事情就如此簡單的解決?他不信。
「你問她吧!」她指著任初靜,然後裊娜地走向竹屋,竹門無息無聲地合上。
她已下了逐客令。
「無聊!枉費我們趕死趕活趕到這裹,居然就這麼——太無趣了。」耿隼浩不是很滿意這樣的結局,不禁抱怨。
獨眼龍踢了他一腳,「閉嘴。」
「為什麼要我住嘴,我實話實說。」他反踹回去,有來有往才成「敬意」
「你呀,不知死活!」獨眼龍用無藥可救的表情睨他,「也不想想今天會捅出這種紕漏來,誰是始作俑者,還大馬金刀的喊無聊,你等著吧!下油鍋、上刀山的日子不遠了。」
簡直是樂觀過頭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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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石勒擁有噴射專機的事,任初靜沒有表示太多的驚訝,一直以來,他給她的訝異已經超出了極限,她不曉得在他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機艙寬敞舒適,一上機,一波波湧來的倦怠就征服了任初靜,當石勒由主控室回到機艙,只見她已經趴在扶椅上沉沉睡著了。
任初靜這一睡,一直到台灣才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坐在一輛敞篷車上。
「你這一覺可真長,再睡下去恐怕就需要王子來吻醒你了。」石勒瞧著她因為睡眠充足而泛起的雙頰紅暈,忍不住調戲。
任初靜雙眉一蹙,忽地趴向車門朝著馬路大喊:
「綁票啊——」
敞篷車劇烈地煞車,「你發什麼瘋!別亂吼亂叫,人家會以為是真的。」
趁著車速暫停的時間,任初靜一腳踏上後車座,身形輕盈的跳下車,頭不回地往前就跑。
該死!這節骨眼她玩什麼遊戲!
石勒節省了開門時間,也不管擋在馬路中央的車子,翻出車外使勁追上。
他下定決心,這次捉回來絕對要狠狠揍任初靜一頓!先前的帳還沒算,才下飛機又這樣,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才一個轉彎口,任初靜就覺領子一緊,繼而被吊高了起來。
她對上的是雙冒火的黑瞳。
「你鬧夠了沒有?」
任初靜相信他的表情是在警告:下一秒他會把她給大卸八塊。
「你是誰?」她驚惶的問。
「我是誰?」這是什麼沒營養的話!石勒火冒三丈。
任初靜趁他一分心,弓起柔軟的身軀,抬腳往他小腹一踹。
「唉唷!」根本不對她提防的石勒吃到了苦頭。
任初靜不是那種沒三兩力氣的女人,因為修練射箭的關係,下腰扎得極為結實,這一踹,讓石勒退了好大一步。
趁隙,她像魚一樣溜走了。
石勒狠耙了下頭髮。她居然真的踢他——他發狠了。
任初靜挑著別人想像不到的路走,在疾跑過一陣子後,她相信應該把那男人給拋掉了。
喘口氣,看看天色,她該回家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甩掉我?」冷冰冰的聲音硬得像水泥牆。
任初靜驚懼,身體已經被一堵暗影困在牆上了。
他的眼燃著兩簇青焰,會燎人似。
「你——到底是誰?」不會有這麼沒眼光的綁匪吧!論家境,她是一貧如洗,論姿色,街上隨便一抓都有一大把比她漂亮的美少女,他憑哪點看上她的?!
「石勒啊我,你講什麼廢話,難不成——」石勒狂吼後臉僵住了,「不要開這種低級的玩笑,我不喜歡。」
「誰同你開玩笑,我根本不認識你。」
看著任初靜厭煩的眼光,石勒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掉。
她的眼是全然陌生的,那也就是說,她不是跟他鬧著玩——
「看著我……」他指著自己,「這全身上下,沒有你熟悉的感覺?!」
「變態!」她的神色是鄙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