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鍾蕩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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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無暇聽癡了,有容的海居然癡情若此。

  「你看!」他停在水跟空氣的分界處,不再往上游。

  兩人相靠,手跟手緊緊地握著,擺動的腿是魚的尾,就像初次從海王宮浮出水面的美人魚,金黃色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射入海中,他們鑲框在其中,如夢如幻——

  無暇從水底看往可望不可及的天空,隔著氤氳的水氣,她抓住了天。

  「好漂亮!」她忘了禁忌,脫口說話。魔咒是一樣的,開了口的美人魚將會失去她好不容易求來的腿,恢復人魚的面貌。

  左岳的唇覆上她的,為她緩解了肺中的緊迫。

  有那一瞬間,無暇全心全意得送上自己的唇跟他廝纏,他是她的王子。

  水壓把兩個人送上了海面,嘩啦的水聲和耳膜驟減的壓力讓難分難捨的兩個人知道,他們回到不是水也不是天的人類世界。

  「你差點害死我。」無暇喘噓著,紅艷艷的嘴唇和發光的眼睛隱藏不住方纔的激情。這個人的泳技比她還好。

  左岳用兩指替她濕答答的卷髮拭去水分,她浴水的臉蛋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秋香綠的泳衣把她小巧玲瓏的身軀完全襯托出來,若隱若現的蓓蕾沾著濕透的小可愛,他愛極了。

  「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左岳把無暇掉到鬢邊的頭髮塞回耳後,然後看著她的不自在。

  無暇一點都不明白突然湧上心頭亂糟糟的感覺是什麼,她是魔女,是不能動情的,一旦動心,後果會變成怎樣,那不是她能預知的。

  「上岸。」再這樣下去,他會受不了直接在水中要了她。

  「哦。」她的伶牙俐齒都不管用了。「那是什麼?」海灘旁,有坨像是人的東西。

  不是無暇的眼力有多好,實在是這個海岸太空曠了,除了連綿的白沙和迎風搖曳的椰子樹,突然出現其他顏色的東西,就顯眼得叫人想忽略都不容易。

  「別管他,等下讓Z過來處理。」左岳阻止得太慢,只見無暇輕盈地飛奔過去。她的好奇心跟愛管閒事看起來怎麼也改不過來了,也許還樂在其中呢,讓她吃點虧,受點教訓也好。

  「喂,是人,好像溺水的樣子。」

  無暇把那「坨」東西轉過來,雪白的臉蛋不曾稍減她清艷動人的美貌,單薄的衣服,還有烏瀑一樣的頭髮,這一切證明這個不知道怎麼漂流到天使島的女孩是個美人。

  左岳站得很遠,冷眼旁觀著,他的冷淡和不信任是從刻苦的環境中換來的,他沒有無聊的慈悲心,絕對沒有!

  第六章

  左岳雙眼飄著時尚雜誌的一篇簡介,餘光隨著無暇來回的身影遊蕩。

  然而她忙來忙去,一下毛巾、一下熱水,為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卻把他晾在一邊,他極度討厭這種被忽略的待遇。

  終於,他忍不住丟下雜誌,砰聲得甩門,離開了起居室。

  「他怎麼?吃錯藥了?」看著微震的門板,無暇呆了呆。

  從海邊回來就沒給過好臉色,誰得罪他啊?無暇瞧瞧打盹的小黑,不可能是它,屋子裡只有她,難不成,他是衝著她來的?

  她聳肩,那麼愛生氣,就讓他自己去嘔個夠!走進客房,被她從海邊撿回來的女孩已經睜著怯弱的大眼睛醒了過來,她長髮中分,披瀉在鵝蛋臉兩邊,長眉入鬢,猛然一看嬌懶無助的五官在無暇進來以前是充滿智慧的,可是一瞧見她進來,大眼睛卻立即罩上一層迷濛更加強了她的脆弱蒼白。

  無暇沒發覺,還是甜蜜迷人地笑著。

  「嗨!」

  「你好。」黑髮美人的隨身證件上寫明她叫曹漁陽,二十歲,是日本長春籐跟台灣的交換學生,長春籐是所有名的醫學院,普通的書獃子可進不去。

  「你叫我綠就可以了。」楚楚可憐的女孩最得人喜歡,尤其是這個女孩,精緻得叫人連碰都捨不得碰她一下。

  用這種天真無邪的臉來騙人,絕對處處吃得開,只要她有心的話。

  「我叫曹漁陽。」她的聲音軟膩,跟小黑最愛吃的瑞士軟糖一樣,入口即化,酥勁十足。

  「你的資料上寫了。」

  「你看了我的東西?」她微慍,只是隱藏得很好。

  「你帶在身上不就是要給人看的?」無暇一點也不覺得慚愧。

  本來嘛,隨身攜帶為的不就是萬一,現在發生了意外,它存在的意義有了揮發的地方,也才不枉費身份證明從一棵樹被作成紙漿的犧牲吧!「謝謝你救了我。」說的也是,曹漁陽對無暇犀利的反駁找不到更好的話來招架。

  「真的別客氣,我只是順便。」就像看見垃圾,每個人也都會順手把它撿起來,二者意思是相同的。

  當然,她要是硬來感激不盡的那一套,無暇可是會徹底反對到底,她不論做什麼,都只純粹為了「好玩」二字,要認真對待,她絕對不奉陪!「你已經表達過你的慰問之意,現在,可以出來了。」左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臉色不善得打斷她們的對話。

  「你看,這個傲慢自大的傢伙才是主人,我是這裡打雜洗碗盤的女傭人,千萬不用對我太客氣,要不然我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無暇拐著彎,栽贓她對左岳的不滿。

  見死不救也就算了,從頭到尾擺著一張臭臉,那……也不計較,惹火人的是他呼來喚去的行徑,她又不是他的寵物。

  左岳沉下了臉,她竟敢把他否認得這麼徹底!他這些日子的付出到底算什麼?抓住無暇的手,就要往外走!「慢著!」喊話的人是病懨懨的曹漁陽。

  她掀開被單,費力地站起來。「我有話說。」

  呵呵,對暴政不滿的人可不只她一個。無暇還以為曹漁陽路見不平想拔「舌」相助呢。

  曹漁陽搖晃得厲害,跟少去大樹可以依附的菟絲花一樣,她赤著腳,弱質不堪得來到左岳面前。

  「我叫漁陽,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她揚著精美的下巴,因為緊張,微微地抖動著,瘦弱的身軀在寬袍下仍然看得出她心情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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