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鍾蕩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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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久了,人人當她人老癡呆,也就不跟她計較,只是,這條街的人生老病死,一代傳過一代,孟婆卻依然存在。

  「你的點子不是最多,要他踏出房門,自己去想辦法,別來為難我這個老婆子。」

  「哎呀,奶奶!」小女孩可不依,她把紅彤彤的臉蛋往盂婆佝僂的懷裡鑽,不達目的不罷休。

  「哎呀呀,你這個鬼丫頭,只會淨要捉弄我這個老太婆!」

  「婆婆不老,你是天上地下最美的美人。」小女孩的嘴打翻蜜缸,甜得叫人吃不消,「放屁!」孟婆四處轉動的眼珠子一瞪,頗有幾分氣派,不過她的威嚴在小女孩面前絲毫不管用,最後只得放棄,寵溺地拍拍她的頭。

  「時候到,他自己就會下來。」

  她呢,只是受人之托,托管這麼一個人,是天機,天機不可洩,畢竟,是她一時心軟多管了這檔子閒事,其餘的,不可說、不可說,畢竟,她也只是個孟婆!

  第十章

  一張過期的英文新聞報沾了油漬,顯然它被拿來當作功成身退後的某種替用品,風吹來,讓它滾到正休息中大口吃著便當的左岳腳邊,由於它的頭條新聞太聳動,使他多拋了一眼,而後這一眼不得又投注更多了——

  [本報特派記者xxx哥本哈根二十八日專訪]日得蘭海運代理總裁奧魯·馬塞於日前跟日本田邊海怨達成協議,願意釋放12%的股份讓田邊集團入主海運,根據有心人指出,日得蘭海運自從奧魯·馬塞入主以來,年度營收從丹國的十大排行退出十強以外,這是否代表日得蘭海運已將走八歷史?

  報導的最後還有—段所謂的學者自行演繹的揣測,左岳無心繼續,把眼光從報紙調了回來,不為所動,把飯盒的食物扒光。

  「你真的無動於衷到冷血的地步?黑太陽。」

  一道黑影替他擋住了日頭,時髦的寬腳褲、涼鞋、緊身汗衫,不用看到來人頭頂的五分頭,左岳也知道這個不速之客是誰。

  「你變狗了?靈敏得可以找得到我?」

  「你的臭嘴還是一樣,開口沒好話。」

  「我又沒請你來。」

  「唉,你這死沒良心的,對一個搭十幾個鐘頭飛來的朋友說這種話?」清道夫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地上有多髒。

  「你皮癢,欠罵。」左岳曬黑的臉有了一點微不可見的笑意。

  「死傢伙、大爛人……,這些,全是我受人之托要帶給你的問候,都收到了喔,記得簽收,好讓我回去交差。」

  「想不到我這麼受人愛戴!」左岳苦笑。他要是回去肯定有吃不完的拳頭了。

  「知道就好,」清道夫抬眼直視跟黑炭沒兩樣的左岳,大肆搖頭。「你放逐自己的行動可以告一段落了吧,你不在,惡魔聖堂的工作根本施展不開,你想害大家勒褲帶餓肚皮啊?」

  「我可不記得交的都是不濟事的朋友,你確定是我認識的清道夫?」左岳很久以來都是陰霾的心情有了雲破月開的趨勢。

  「死傢伙,」清道夫狠捶左岳的胸膛,「給你三分臉就開美容機構啦,去你的廠看見了左岳,讓他心情大好。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找來的?」他妹妹決不可能把他的地方洩漏出去。

  清道夫抱頭。「你真看不起人,咱們幾個兄弟就算混得不怎樣,人緣起碼還可以,不來找你是大家商量好,想給你一段療傷的時間,現在,都過了一年八個月又……」他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四個小時,你該回去了。」

  左岳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有抹傷痛快速地掠過他炯亮的眸子。「居然過了那麼久,我還沒死。」

  「你要是繼續待在這個地方遲早會如你所願,很快就下地獄跟閻王老子報到的。

  「我不想回去。」左岳收回眼光,又黯淡下來。

  「無暇小姐都死了快兩年,連她的衣冠塚你也不想回去看看?」

  聽到無暇的名字,一下觸動了左岳百折千回的愁腸,無暇從來不曾入過他的夢,一次都不曾,難道她在怨他嗎?

  「我這挖路工程要到下個月才結束,之前我走不開。」幾時,叱吒風雲的他必須仰仗借口來逃避了?

  「小問題一件。」清道夫早就算到這一點。「喂,各位,黑太陽答應了,上工羅。」

  一大票的人從四面八方出現,居然是惡魔聖堂裡的十二位社會精英。

  左岳目瞪口呆。

  就算平時為了工作,要聚集全部的人都不容易,清道夫是怎麼辦到的?

  像是知道他心中的疑問,清道夫笑嘻嘻地自動解開左岳心中的疑問。

  「我只是在E—mail上而用迴紋針,把你跟無暇的故事夾帶出去,大家就都來了。」神吧!嘿嘿。

  「我們早就跟這裡的工頭說好,就等你點頭而已。」活電腦的眼鏡男跳出來說話,他太喜歡綠無暇了,能幫助這對苦命鴛鴦他絕對義無反顧!「你欠我一次!」愛斤斤計較的「凱子」先討人情。

  當然,他立刻獲得大家一頓痛扁。

  就這樣,十三個大男人全部加入流汗的勞工工作,在短時間內破了道路路段維修最早完成的紀錄,一生以為自己會以工頭名義退休的老人,被提升為道路工程主任,不用天天再出門吹風曬太陽。這一切,都是要感謝那群天神般的男人,而歸根究底,還是那個叫左岳的外國人吧!要是可以,左岳實在想一輩子都不要再進入時間廊。

  可是,綠無暇的衣冠塚就在時間廊裡面,他怎麼都避免不了。

  整整兩年。

  小小的塚毫不陰森,為了讓左岳一個人獨對無暇,鳳凰女和石頭都體貼地退開了。

  左岳蹲下,用指頭輕輕地描繪著石頭上所刻烙的名字,心中的痛又排山倒海而來。

  為什麼,都過了那麼久,他的心還是會痛?心要是能變成槁木,他就不用承受再一次次撕裂的苦楚,他不該來的!可是,毫無預警的,石牌砰然倒下,平坦的泥地崩塌,裂開好大一條縫。突如其來的地震,這一切都在一瞬間造就,左岳的心蹦蹦跳,跳得失速,難道有什麼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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