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心強提精神回應:「嗯,我就是。」
「什麼?!」成母像是十分訝異。「你怎麼陰魂不散的又纏上我兒子?!」
這會兒呂薇心臉上羞臊的火紅瞬間褪成青白,緊握著話筒的指關節都開始泛白。
「伯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問你,你現在在從事什麼行業?」
「護士。」
「我記得你爸好像是開計程車的,對吧?」
「嗯。」
「哼,你不過是一個小護士,再加上一個開計程車為業的父親,這種身世和家境怎麼配得上我兒子?我記得當年力諾已經跟你絕交了吧?你怎麼好意思再厚著臉皮纏著他呢?」
「我沒有纏他!」她立刻為自己辯駁。
「沒有?我看一定是你從哪裡得知他回台灣的消息,妄想麻雀變鳳凰,想盡辦法再找上他的吧?像你們這種要錢不要臉的女孩子我看多了,自動送上門不就為了想嫁進豪門——」
「伯母,我想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呂薇心打斷她的嘲諷,捍衛自己的自尊。「力諾是主動找上我,要求履行兒時婚約,請求我嫁給他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
「什麼?!婚約?!」
電話那端好像受到了極大震撼,一下子靜了下來。
「力諾從來沒跟我提起這件事。」成母片刻沉默後,突然以十分淡漠又異常平穩的口吻告訴她:「我知道了,看來那孩子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玩玩……
成母說出了呂薇心心裡最大的恐懼,讓她頓時心涼似水。
「如果他真的有打算娶你,怎麼可能不告訴我這個做母親的呢?別說是結婚了,力諾根本沒跟我提過和你在一起的事。」
像是嫌呂薇心傷的不夠深,成母的話就像是灑在傷口上的鹽巴,讓她痛徹心扉。
「呂小姐,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們是怎樣的人家,沒有門當戶對的媳婦我是不會要的,力諾將來要娶的一定得是名媛淑女,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以你的出身是絕不可能高攀得上,就算只是玩玩,依你的身份也實在是有損我們成家——」
「成家有什麼好稀罕的?!」
兩行淚自呂薇心眼中奪眶而出,如果對方以為這麼說她會「自慚形穢」就大錯特錯了!
「我的身份哪裡不對了?我和我爸不偷、不搶,全靠自己的勞力過生活,我還靠自己在學校兼差的打工費和獎學金完成學業,而且我潔身自愛,從來沒做過任何讓家人覺得丟臉的事,我的品德跟操守不曉得勝過多少你口中的『名媛淑女』,除了沒有有錢的父母之外,我什麼也不輸她們!」她邊哭邊說:「你別瞧不起人了,誰稀罕成力諾有多少錢?我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就已經綽綽有餘,你不喜歡他跟我在一起就直接告訴他,因為死纏爛打的是他不是我,誰稀罕——」
「薇心?」
成力諾一進大廳就瞧見她對著話筒邊哭邊嚷,嚇得他大衣和裝設計圖的長圓筒往地上隨便一丟便快步朝她走去——
「誰稀罕你那個混蛋兒子!」
看見他,呂薇心火氣更大了,嚷了最後一句便把話筒往電話機旁一擱,轉身便跑上樓。
「薇心?!」
成力諾沒能喊住怒氣沖沖的呂薇心,他面色凝重地重新拿起話筒。
「喂?……喂?……你這個沒家教的女孩子,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再對我兒子糾纏不休,否則——」
「我聽見了。」
成力諾冷冷回了一聲,電話那端尖酸刻薄的斥罵聲突然消失殆盡。
「力諾,媽現在在日本,你立刻給我來日本——」
「我不會去的。」他語音像堅石一般冷硬。「媽,我已經不是小孩了,再見。」
「叩」地一聲,他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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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房,呂薇心立刻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來,衣櫥一打開便將裡頭的衣物一古腦兒地全往箱裡塞。
「混蛋!」
她拿出一件成力諾送她的名牌長褲,丟在地上又踩又蹭,要不是房裡沒剪刀,她一定要把褲子前成碎布塊來出氣。
「你在做什麼?」
成力諾一進門就瞧見床上、地上滿是衣物,「慘況」像是被龍捲風掃過一樣,而她還踩在他送她的那件價值數萬的香奈兒長褲上跳「扭扭舞」。
「你滾!」
她一看他就有氣,拿起快被她踩爛的長褲就朝成力諾扔過去。
「真是傷腦筋……」
成力諾閃過「長褲攻擊」,苦笑著將房門關上。
「我不會滾的,這裡可是我家。」
「好,那我滾!」
呂薇心氣呼呼地用腳踩了一下地,立刻又收拾起衣物。
「你滾什麼?這裡可是你家哩!」他在行李箱旁蹲下。「想『離家出走』嗎?我這個未婚夫可不准喔!」
「我管你去死!」她一掌打在他想把她的衣物再拿出行李箱的左手背上。「你滾啦!」
他縮回手,吐吐舌,嘻皮笑臉地說:「好吧,誰叫我那麼愛你,被你吃的死死的,只要你高興,要我滾我就滾嘍。」
話說完,他真「滾」了。
看著他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呂薇心當場怔住。
「成力諾!」她隨手抓了幾件衣服便往地上那條翻滾中的「人魚」丟過去。「不要在我面前耍白癡!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我要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辦不到。」
他坐起身,不再逗她,神色嚴肅而認真。
「不管我媽跟你說了些什麼,你都不用理會,我一定會跟你結婚——」
「你媽媽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她停下收拾衣物的動作,委屈地淚水不斷滑落她雙腮。
「你跟我爸提親、向我求婚,到處跟人嚷嚷你是我的未婚夫,搞得我的親朋好友無人不曉,結果你卻沒跟你媽提過我?」她一雙淚眼裡充滿了不信任。「如果你真的有心要娶我,你應該早就跟你父母提過這件事,你沒提,就代表你媽說的對,你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根本不是真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