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小鬼露骨的表白,雷斯不知是要高興還是生氣,只感到全身無力。
從幼稚園到大學,雷斯已聽過無數個女孩喜歡他,暗戀他。
所以,他不欠缺這個小鬼的愛慕!
「我好好的站在這兒,沒被輪胎壓到!咦,你生氣了?」黎若芸如墜五里霧中。
漫畫中,眼睛大大的漂亮女生跟男生說喜歡他時,帥帥的男生才不是這樣愛生氣的。
「滾!」看到她眨著長而翹的黑睫毛,那像小狗般的可憐模樣,讓他很難開扁。
「別這樣,人家是想請大少爺幫個忙。」黎若芸又眨眨無辜的大眼,可憐兮兮的望著雷斯。
「走開。」那是她家的事,關他何事?
「拜託啦!」黎若芸撒嬌的哀求。
「滾開!」聽不懂國語是吧?那他好心的再說一次。
「求求你嘛,大少爺。」他再不答應,黎若芸準備哭給他看。
「說!」雷斯擰著眉,直覺沒好事。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少爺的心地最好了。」黎若芸笑逐顏開。
陽光下,她那張紅似蘋果的臉蛋,像個無憂無慮的天使,尤其是甜甜的笑靨更令人難以抗拒。
「快說,少囉嗦!」小小年紀不學好,逢迎諂媚的功夫倒是一把罩。
給了雷斯一抹微笑,黎若芸才說:「早上爸爸載雷爺和二少爺去上班上學,忘了載人家……」
「忘了載你?應該是你賴床起晚了吧!」這小鬼想騙他,再練個一百年吧!
「大少爺好厲害,一猜就知道!不過我不是賴床哦,我是為了看大少爺騎車出門,才故意沒上爸爸開的車。」
「你不上車,關我何事?要上學,自己走路去!」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大少爺!
黎若芸眨動那雙無辜天真的大眼,瞪了雷斯足足有半分鐘。
「當然有關係呀,我是因為大少爺才遲到的,況且我們住山上,到學校又很遠,走太多路,我的腳會酸呢!」
黎若芸義正辭嚴的說著,彷彿所有的錯都是雷斯的不是。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面無表情的雷斯,發動引擎,不理會臭小鬼的瞎話。
「雷斯少爺!」看著雷斯棄她於不顧,黎若芸噘著小嘴,小臉上有著無限委屈。
「你又想幹什麼?」狠不下心,雷斯終究還是轉過頭。
「我以為我和大少爺一樣,都是沒有媽咪疼的小孩……沒想到大少爺這麼壞,都不理我!」黎若芸黑白分明的大眼,噙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媽咪到哪兒去了?」雷斯對人雖冷漠,卻無意弄哭一個小女孩。
「爸爸說媽咪和大少爺的媽咪一樣,去天堂快樂的旅行,所以我才沒有媽咪疼。」忍著淚意,黎若芸不改話多的本色。
雷斯鎖著眉,眸光沉鬱的面對她無言的指責。
「這又關我什麼事?」不擅長道歉的雷斯,等著她的下文。
「當然有!」她嚷道。
「你說說看。」
「因為我和大少爺一樣沒媽咪疼,所以我們兩個人要相親相愛。」黎若芸煞有介事的說道,烏溜溜的大眼直盯著雷斯。
「哼。」雷斯嗤之以鼻,平常他的耐心有限,今天算這個小鬼走運。
不過,他現在得趕快出門;不能再聽這個小鬼胡說八道下去了。
「大少爺,你別走嘛,我是說真的。」手腳靈活的黎若芸拉著雷斯的機車把手,不讓他走。
「放手!」
「不要!」
雷斯火了,但黎若芸也不甘示弱,兩人在原地僵持了許久。
「你到底要怎樣?」雷斯兩眼差不多要噴火了。
「沒有哇,人家只要大少爺載我去上學。」黎若芸嘟著紅紅的小嘴,大大的眼睛噙著委屈的淚水。
「免談。」他的寶貝車從不載女人,何況是這個半大不小的女孩。
「求求你!」黎若芸軟軟的嗓子開始有了哭音,她的淚隨時要決堤。
不知何故,冷漠的雷斯對她總狠不下心。
「上來。」雷斯甚不甘願的粗著聲調。
「耶!我就知道大少爺最好了。」黎若芸笑逐顏開,盈盈的甜笑,好比燦爛的花兒。
「廢話少說。」
雷斯臭著一張臉發動車子,縱使他萬般不願,還是替黎若芸戴上了自己的安全帽,再用外套圈住她小小的身子,然後綁在腰上,免得摔死這個討人厭的小鬼。
「好棒好棒,大少爺載我去上學,以後我每天都要坐大少爺的車。」在機車後座的黎若芸,險象環生的手舞足蹈。
「少囉嗦,再不坐好,就等著摔死!」呼嘯而過的風,傳送著雷斯的吼叫。
「耶,大少爺真好,萬歲!我要和大少爺做好朋友!」太好了,大少爺關心她,所以她天天要等著讓他載。
「閉嘴,再吵就把你丟下車!」臉部僵硬的雷斯恐嚇黎若芸,但終究還是對聒噪的她狠不下心。
一路上,黎若芸聒噪雀躍,而雷斯卻心情鬱悶。
就這樣,迎風奔馳的兩人,心情迥異,一個快樂萬分,一個歡顏難展。
但年少時代!心情的起起浮浮又何妨?
第二章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轉眼間,雷斯到美國求學已多年。
相對地,空間的距離也終結了黎若芸對他的糾纏和窮追不捨。
而她也從可愛的孩童蛻變成婷婷玉立的少女。
不擅長唸書的黎若芸,選了一所商專就讀。專五的黎若芸,功課雖不出色,但人緣卻出其的好。
不管是在校或是在雷家,她總有一股魔力,讓人懾服在她甜甜的嗓音下。
在雷家,雷諾疼愛誇獎她,甚至於挑剔的翁心蘭也沒找她太大的麻煩,而她和同年的雷明更是好得不得了。
同樣是二十一歲,大三的雷明,卻讓母親非常擔心。
從翁心蘭帶著雷明入雷家大宅起,翁心蘭便對他溫文的個性,以及曖昧不明的性向煩惱至極。
雷明與生俱來的溫文不好爭鬥的性格,以及對雷斯的言聽計從,不知情者會以為雷家只有一個大少爺。
從小,雷明便很少與同學玩在一塊,不管是男同學或女同學皆然。他總是斯斯文文的在一旁看著,喜歡的東西又極女性化,所以翁心蘭看在眼裡,焦急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