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等在前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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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他笑笑地說:「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嗯?」

  「你把我歸類成哪一種客人?」

  這可奇了。「你認為我有歸類客人的習慣?」

  「我很好奇。」

  事實上,我承認我的確是有。我告訴他說,「你是喜歡跟人聊天說話的那一類。」

  他笑問:「給你帶來困擾了嗎?」

  「沒有。」我稍稍在他頸後施壓,讓他低下頭。「你讓我感覺你跟我聊天另有意圖,我懷疑那是什麼?」

  「我對你很好奇。」

  「感覺得出來。」顯而易見的事嘛!

  他呵呵笑道:「真有那麼明顯嗎?」

  我說:「你並未加以掩飾。」

  他但笑不語。閉上眼睛讓我修剪他前額的頭髮。

  「你很久沒剪頭髮了。」我喃喃道。

  他含糊地說:「最近沒什麼時間。」

  扶著他的下巴,我感覺到他新冒出來的鬍髭。這個大概也是因為沒時間吧!我猜。

  「你的頭髮剪得很短,你怕熱?」

  「短一些比較方便。」

  「那讓你看起來少了一點味道。」

  女人味?那不是我需要的東西。我笑著重複:「比較方便。」

  「你男朋友沒有抗議?」

  我說:「我沒有男朋友。」

  「哦……」他語音拉得長長的。感覺上這才是他要知道的。他在想什麼?

  「楚歌?」

  「什麼?」

  「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我回過神。「啊,再等一等。」我替他拂掉那些落在他臉上的短短髮絲,以免掉進他眼睛裡。「好了,現在可以睜開了。」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適應光線的短短幾秒鐘裡,我注意到他的眼皮跳了好幾下,然後又恢復成湖一般的墨藍色。

  注意到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我,我的心怦然一跳。

  要命,怎麼沒發現他有一雙迷人的眼睛?我急急移開目光,修飾著幾撮髮絲。

  「早上的蛋糕好吃嗎?」

  提到蛋糕,我瞇起眼,幸福地回味:「很棒。但是我只吃了一塊,其它的都被同事搶光了。」

  「是嗎?」

  我好奇地問:「不知道香草屋的蛋糕師傅是誰?他手藝真好。」

  「他花了很多時間在歐洲各國學藝。」

  「真的?那一定很辛苦。」我說。

  「很值得,不是嗎?」他看著我說:「能夠做出美味的蛋糕,帶給人幸福的感覺。我想他不會後悔他的選擇。」

  「呃?」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他笑問:「你平常都這麼遲鈍嗎?」

  我訝異地道:「是你?」

  他不可置否地。「什麼是我?」

  「你是烘焙蛋糕的人,你是香草屋的店主人?」我得意於我的新發現。

  他挑起右眉說:「是嗎?你看出來了。」聽起來像在嘲笑我。但,笑我什麼呢?我不明白。他隱瞞著什麼事情不告訴我?

  替他洗頭時,我用指腹按摩著他的頭皮,他閉著眼說:「你的手很巧,很舒服。」

  我客氣地道謝。

  他卻說:「這不是恭維,尤其是對一個朋友來說。」

  朋友?是指我嗎?

  他神秘地笑道:「告訴我,楚歌,你總是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嗎?我總覺得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太久了……也許超過三年了也說不定。」

  我困惑地看著他。更訝異我對他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覺。

  這是什麼樣的巧合啊?

  我不明白。

  稍後,我替他吹整好頭髮,在他準備付帳的時候,我急忙阻止。「早上那些蛋糕的錢我還沒給……」

  他堅持在櫃檯付清了該付的金額,笑著說:「你不用付我錢,那是我送給你的。」

  「送給我?」我瞪大眼。

  「對,一份見面禮,很高興知道你喜歡。」話才說完,他便禮貌地向我道別,離開沙龍。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參不透他話中的玄機。

  ☆  ☆  ☆

  譚達夫是個怪人。

  我沒想到從那天以後,他會每隔一天就到沙龍裡報到。而更怪的是,他每次來都會「順便」帶來一大盒蛋糕,說是要送我;即使他沒來,也會找其他人代送。

  譚達夫頭髮已經夠短了,不可能一夕之間需要修剪--他宣稱要洗頭和護髮。

  沙龍的午茶時間竟就這樣固定下來了。大家都拿這件事在開玩笑。

  MOlly露出欣羨的眼神看著我說:「看來終於有人發現小楚的優點了。」

  Jerry分食著譚達夫送來的免費蛋糕,也說:「這樣很好啊,每天都有美味的蛋糕可以吃。」

  Molly鼓勵我說:「加油啊,小楚,別讓他太早追到你,這樣我們才可以吃久一點的免費蛋糕。」

  聽聽這是什麼話呀!真是有夠現實的。

  他又來洗頭,我按摩著譚達夫的頭皮,忍不住低聲與他交談。「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再清楚不過。」他說。

  「是嗎?那我能不能請問你,譚先生,請問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看著我,淡淡一笑。「我很訝異你竟然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呀,楚歌。」

  「追我?」我不自覺加大了些力道。猜測是一回事,證實自己和旁人猜測卻又是另一回事,後者顯然令人震驚多了。

  「很訝異?」他挑了挑眉。

  我回答:「當然了,譚先生,你不可能天真地以為幾個蛋糕就可以打發我吧?」

  「我沒有這麼想過。」

  「呃?」

  他神色自若地說:「我早知道你很難打動,送蛋糕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障眼法?」我扯了扯他的頭髮。

  他吃痛地皺起眉,但那並未阻止他繼續說出口的話。「我需要一個可以正大光明接近你的方法。」他突然不顧頭頂上推高的泡沫,轉過頭,帶笑的眼睛直看著我說:「你不覺得用蛋糕作為我們之間的開始是一件很美麗的事嗎?」

  他頭頂上的泡沫流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流進他的眼睛了。我趕緊用毛巾吸乾那些多餘的泡沫,心裡想著拒絕的理由,卻又忍不住同意他所說的。

  用蛋糕作為開始的確非常美麗。尤其是我喜愛的香草蛋糕。

  「我怕你會白獻慇勤。」我試著說服他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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