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達開忍住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眼裡的憐惜多於責備。
「才多久沒見,妳就把我當成鬼了嗎?」他抬起她的下巴,對著她的那張苦臉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我不知道自己會讓妳嚇成這樣。」他的語氣帶著幽怨,仔細的審視她仍帶著些許紅腫與青紫的臉頰。
額上的腫包好像又大了一倍,看起來怪嚇人的,也令他更加心疼。
等到那波劇痛稍稍平息些後,馮巧芯才有力氣開口。
「我只是突然看到你,嚇了一跳。」她解釋道,心裡暗暗感激這一撞,至少把她心裡的忐忑不安給撞掉了一大半。
「我全裸的站在妳面前時,也不見妳被嚇到過。」他調侃道。輕輕的在她額上的睡包處敷上青草膏,涼涼的藥膏頓時消去她些許不適。
馮巧芯臉一紅。
「我指的是從沒看過你穿得那麼正式。」她糾正他邪惡的思想。他還抹了西裝頭呢,看起來俊美裡又多了些風流。
「我去開會。」他淡淡帶過。
「我知道,鍾秘書跟我說了。」她感覺先前那股不自在感,又悄悄潛伏在兩人之間了。
她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冷靜點,馮巧芯,別忘了妳今天來找他的目的。
「對不起,妳受傷了我卻沒能去看妳,」看著她臉上未褪的瘀痕,他歉然道。
那幾天他為了與祖母抗衡,在上海,香港及台灣三地來回奔波,順利取得了合作廠商的合約及聲明書,卻錯失了營救她的機會,之後他還得與想去見她的念頭抵抗,免得自己錯手殺了只剩半條命的江永鳴。
不過江永鳴也不幸運,惹上了樸新春,而惹上她等於惹上樸新簾,會變成現在那樣也是他咎由自取。
馮巧芯連忙搖頭。「我沒事,而且你那些朋友都很照顧我,他們還買了這次畫展裡的畫。」她試著活絡氣氛。
「嗯。畫展的事還順利嗎?」他間,將手裡的青草膏放回桌上。
「順利,」她突然言拙了起來,
不行!不能這樣!她抬起頭,急切的目光鎖上他的,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她心一怯,聲音戛然而止,不禁沮喪的咬起下唇。
江達開溫暖的微笑。「我也有話想跟妳說,那等妳說完後再換我說。」
馮巧芯聽了,本來想叫他先說,旋即又想到,萬一他是要跟她說他跟羅婷兒的事呢?如果真讓他說出了口,那她不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拿出妳的勇氣,馮巧芯,事關妳一輩子的幸福,現在可不是妳畏縮怯懦的時候呀!
深吸口氣,伸出粉舌緊張的潤濕乾燥的唇瓣後,她才又開口,緊張的沒注意到江達開隨著她的小動作而突然顏色轉深的眼眸。
「我知道上次說最好別再見面的是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她抬起幽幽的眸子急切的緊緊瞅著他。「如果你還有一點喜歡我,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沒關係,可以讓我待在你身邊嗎?」她抿著嘴,楚楚可憐的樣子。
江達開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馮巧芯的心房一陣抽痛,在他開口拒絕之前,又急忙的說--
「我知道我們的家世並不匹配,也知道你奶奶並不喜歡我,這些我都無所謂,你甚至可以放心的去娶羅婷兒,只要讓我能偶爾陪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真的!我心甘情願--」她急欲保證道。
江達開緩緩的搖頭。他每搖一次頭,她的胸口就像被人用大槌給敲下般,緊縮疼痛得令她幾乎要無法呼吸。
「我沒辦法這麼做,」他的嗓音輕柔得幾乎令她心碎。「這樣對妳不公平。」
「我不在乎的,真的!」她捉著他的手,急得眼淚都快要滾出眼眶了。
說她沒用也好,軟弱也行,現在她只是個陷在愛裡的女人;若他是個沒用又猥鎖的男人也就罷了,但他不是!他是值得她付出所有去深愛的男人,她不在乎這一刻如何被解讀,至少她有勇氣去追求!
「但我在乎。」他愛憐的拭去凝聚在她眼角的淚珠。「而且,我希望妳的要求能高一點,最好是非我不嫁,這樣對我來說比較公平些,因為我已經決定非妳不娶了。」
馮巧芯怔楞的盯著他瞧,一時反應不過來。為什麼他說的跟她想的,差了那麼多?
「你想娶我?」她覺得自己似乎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出現了幻聽症狀。
「我想很久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妳脫離妳母親的掌控與暴力。事實上,我已經以維護投資財產權的名義寄了封律師函給她,以後她敢再對妳動手的話,最好先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投資財產……權?」她又呆傻的重複了遍這個從未聽過的名詞。
「沒錯,據我所知,妳已經跟震框畫廊的老闆簽了經紀約,往後關於繪畫方面的作品及活動都交由震框畫廊負責,是不是?」
「是……可是我是跟顧先生--」他愈說她愈糊塗了。
「顧先生是震框畫廊的經理,而畫廊的新老闆是我,所以妳現在等於是我的財產,這麼說妳明白了嗎?」他極有耐性的解說。
可惜馮巧芯沒他想像中的聰明,還是神情茫然的搖搖頭。
「那以後我再慢慢解釋給妳聽,妳現在只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嫁給我就行了,嗯?」他捧起她的臉,等著她的答案。
這個問題,馮巧芯是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她還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一下子跳到他要娶她這件事上的?
「可是你奶奶--」
「不要管其他人,妳只要要回答願不願意就行了。」
「我當然願意,可是--」
「這樣就好。」他截斷她的話,等待許久的雙唇急切的覆住她的,熱烈又激情的需索著,舌頭長驅直入,不斷的吸吮她口中的甜蜜。
被他推倒在沙發上的馮巧芯,雙臂環上他的頸項,雙腳圈住他的勁腰,用力收緊。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如此美好的地步,但她決定暫時不追究了,因為現在她最大的快樂,就是服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