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幾分鐘後,再度回到吧檯,陸續將桌面上的酒一掃而空。
最後,在第三十杯的熱烈歡呼掌聲中結束。
十三妹叼著煙,冷眼看著。
陳大春無話可說。
古霍翟……攜著姚清純離開。
姚清純安安靜靜地隨他走出PUB內,亦步亦趨跟在古霍翟身後。
她……好感謝他為她解圍,有些尷尬、有些歉疚,她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他,自己的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古霍翟臉色平靜,一步步沉穩地挺著腰桿、筆直走向他的座車。
今天沒有開黑頭車的司機,跟在他身邊,所以他自己駕駛,最為鍾愛的黑色跑車。
「不、不好意思……」姚清純對他感到非常抱歉,無辜的眼望著他那威風凜凜的背影,和寬碩的肩膀。
「……」他不發一語,將車鑰匙插入鑰匙孔……
「真的很抱歉……」她繼續說著。
碰——
倏地,碰一聲他整個人癱了下去,倒在地上。
他醉了,而且……昏迷不醒。
「啊?!」姚清純頓時傻眼,愣愣地走到他跟前。
她愣了幾秒鐘後才回神,出聲喚他。
「喂……你、你醒醒!」
他完全沒有反應,姚清純遲疑地蹲下身子-去,一張小嘴張了大,圓瞪的一雙眼盯著地看。
「怎、怎麼會這樣?!」咬著唇瓣,她反應不過來,只能傻眼怔望著。
又試圖喚了他幾聲,推了推他爛醉如泥的身軀,最後,她才慢慢接受事實,開始想辦法,挪動他癱在路邊的身子。
奈何,小女人力量不足,她費了番功夫,只能勉強把他扶正,讓他的背倚靠在車門邊。
從皮包裡抽出小手絹,抹了扶自己額上的汗珠,她氣喘吁吁地蹲坐在他身旁。
望著地乃鑿般的臉龐線條,姚清純有點恍惚,失神地發起呆來。
「他長得好酷喔!」喃喃自語讚歎出聲,隨即羞了個滿臉通紅。
她怎麼可以看著一個男人的臉,看到忘情,看到沉迷呢?!好像是不對的!淑女不該這樣子。
在自我反省的同時,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又飄到他黑色襯衫下,所裸露的肌膚……
不知道,是誰規定,黑社會都一定要穿黑衣?!好像這樣比較有品味——屬於神秘世界的調調。
然後,那種年紀大了、氣數已盡或早該退休的老角頭,通常都要穿很瘤的花襯衫。
不管黑襯衫還是花襯衫,他的體魄極佳,穿起一身神秘的黑色系.真是好看!姚清純又看得入神了……
鬆了兩顆鈕扣的前襟下,是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
她看到那微敞的衣服下,露出小部分平坦卻飽滿結實的肉塊,肌理分明的胸口中間,是條男性的乳溝。
咦……男人的乳溝?!姚清純怔怔地盯著看,發起呆來……那是叫做二頭肌嗎?對於男人的身體,她沒什麼概念,但是……忍不住想偷偷地一窺究竟。
嘖噴嘖!好害臊哪!
她覺得自己的貪婪目光,好像可以透視全部一樣——穿透他的衣料,直接將那整個寬碩的肉體一覽無遺。
視線來到他高挽袖口下的手肘,那看起來十分強健的手臂,像大雞腿那麼壯。
有聽三八阿珍說過:「如果一個男人,用看食物的眼神看著你,那就表示——他愛上你了!」那麼……女人呢?
哎呀!臉蛋燒燙一片,她的心跳不規則地躁動著,呼吸有些困難,似乎有點頭暈……
呃!等等——臉紅心跳、呼吸困難、腦部缺氧?!這不是連阿珍說過的嗎?!
老天!她可沒有生病,怎會有這些症狀?!
她應該不可能愛上他吧?
「嗯,不可能,別亂想。」搖晃腦袋,她試圖讓自己的形象,恢復成端莊得體的淑女。
☆ ☆ ☆
半個鐘頭過去……
一個鐘頭過去……
她就這樣蹲在路邊,等著他清醒。
向來生活作息十分規律的她,有點吃不消。
夜深人靜,涼風颯颯,她抱著膝蓋蜷在一邊猛打盹,一陣夜風襲來,讓她打顫地清醒過來。
看了看腕表——兩個鐘頭了。
涼風又拂過一陣,他爛泥般的身軀,開始有點反應,那原本動也不動的身體,輕微蠕動了起來。
『『喂!你醒醒、醒醒!」她細聲細氣地喚著,連忙輕推他的身子。
「晤……」太陽穴隱隱作痛,古霍翟狹長的眼簾,痛苦地緊閉著,伸手按撫著額頭。
揉按著不舒服的腦袋,沒能舒緩些,但他還是醒過來了。
一睜開眼,看清楚四周的景物,他自己也有幾分吃驚,怎麼向來豪飲的他今天酒量這麼差?不過是三十杯啤酒,竟醉成這模樣!
伸展四肢從地上站了起來,瞥了眼腕表,他看見旁邊那雙注視著的晶瑩目光。
「你就這樣在旁邊等著我醒?」他很意外,向來,「醉了」與「孤獨」是畫上等號的,醉了的他,從來沒有人陪在身邊。
見他好像屁股拍拍就忘了酒醉滋味,姚清純覺得他的世界,她完全無法體會。
「你的生活真的好墮落!」她不贊同地攏起眉來。她今晚的見識實在夠了!
打開車門的動作停頓住,古霍翟也蹙起眉心。
他的生活很墮落?
又在說教!
關她啥事!她這麼喜歡批判他的生活?!
很好!他就帶她見識見識墮落的滋味!人人體內都有喜好刺激的蠢動因子吧?
他非要挑起,她離經叛道的潛藏細胞——
「上車。」他淡淡開口。
站在原地幾秒鐘,姚清純才順從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他那輛騷包的黑色跑車。
古霍翟穩坐駕駛座,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看,雙手悠閒地擱在方向盤上。
姚清純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賊船,還自顧自叨叨唸唸說著:
「你改天跟我到教堂去吧!你可以考慮成為一名教徒,接受受洗,相信一定會對你的生活和人生有所幫助。」她希望宗教能夠感化他!
「你噦嗦就算了,還傳教?!」
他勾起邪魅的笑,神秘的瞳眸直勾勾鎖定她。
「怎麼?傳教是壞事嗎?你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她被盯得極不舒服,惶惶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