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麼傻,何必!」
安妮傷心地撲進他懷裡哭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選擇我?」
席介天沉思著,沒有動作,任由她在他胸前發洩。
此時,茉莉靜靜地從樓梯口探頭……
她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讓她全然無法思考。
* * *
三天過去了,茉莉無言地等待著。
席介天為何三天都不曾回來過?
是否,他這三天都在那名女人那裡?
他放她形影孤單地守在這宅子裡,這幾天,她吃不下、睡不好,他為何要這樣躲避她、棄她於不顧?
她綻放一朵淒楚的笑,也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她怎能傻到妄想他會給她真心。
一切的柔情,已成昨日,原來,自始至終都是虛假的。
悄悄地移動腳步,如一縷幽魂般,她走向大門。
這時,門扉卻從外打開了。
安妮的身影悄然出現。
「你……」是她!
茉莉看向眼前生得嬌艷動人的女人,心底有股蠢動的妒意。
「你和我一樣,都只是個影子。」安妮走到她跟前。
「你是什麼意思?」茉莉不解地蹙起眉心。
「他心裡永遠只有段昕月,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安妮定定注視著她,欲捕捉她眼裡受傷的痕跡。
茉莉心底掙扎了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一樣越陷越深,我知道你愛他。」
「你到底是誰?我見過你,聽過你的聲音,但是我始終不知道你為何一直在他身邊?」
「我?我是安妮,跟著他工作很多年了,是他的秘書兼……床伴。」安妮不覺使了個壞,說出「床伴」的謊言。
茉莉心口一陣難受,緘默著不說話。
「我跟著他這麼久了,我瞭解他,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受害,永遠只當段昕月的影子,走不出他的世界。」安妮別有用心繼續說道。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當影子……」茉莉喃喃自語著。
「那麼你應該離去。」忌妒驅使安妮膽大地搬弄是非。
「我會的……我現在就走。」茉莉掩門走出屋子,她備感心痛,也不想知道安妮與他之間的細節。
此刻,她只想好好躲起來痛哭一場。
* * *
電梯門打開當下,席介天迎面而來。
「你去哪裡?」他不帶絲毫情感問她。
「我……」茉莉後退一步,不想面對他。
「你想去哪裡?我載你去。」
哪怕你是要找魏漢青那男人!
他壓抑著心頭同時矛盾著的情感與痛苦,輕執起她的手,帶她進電梯。
兩人靜默著,席介天逃避地將視線盯在電梯下降樓層的指示數字。
茉莉低首沉默良久,平撫著內心的難過,輕聲問起。「我不問你這幾天去了哪裡,我只想問你……你愛我嗎?」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切,就看他這個回答了。
「……」席介天繃著一張臉,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你愛我嗎?願意娶我嗎?」
如果,他無法愛自己……那麼,所有的決定,在她心中自有一把度量的尺。
席介天掄緊了拳。「怎麼?如果我願意娶你,你就不嫁給魏漢青?」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別扯到漢青,我們之間與他無關。」當下,她出乎意料地平靜。
他只是瞪著她,對於她的意圖完全無法掌控,不知她心裡所想。
茉莉等待許久,一顆心終究被傷得徹底。電梯門打開,她靜靜走出去……他沒有跟上來,也不留她?
「你身上的香味很好聞,可以告訴我,是什麼牌子的古龍水嗎?」
背對著他,她深吸了口氣,眷戀地將他的氣息納入鼻腔、烙在心底。
他依舊沒回答。
電梯門自動掩上,阻隔了兩人。
茉莉絕望離去……
她不要當昕月的影子,他心裡……果真永遠只有她……
* * *
茉莉失神惆悵地悶在家中房內,昕月關懷地來到她面前。
「你再這樣會悶壞的。」她在茉莉身畔坐下。
茉莉抬起空洞的眼看她,驀地,鼻間嗅到的香息,讓她心跳漏了個節拍,意外地問起:
「昕月姐,你身上的味道?!」
「在他身上也聞得到,對不?」昕月淡淡一笑,接著說:「無意間在美國找到的,我很喜歡這種味道,有次他生日,我另外買了瓶送給他,沒想到他那麼喜歡,一直固定用這個牌子。」
聽了昕月的話,茉莉難掩落寞。
這證明了,安妮所說的是事實,他的確忘不了她。
昕月別有暗示意味地說:「他是很珍惜感情的人,教人不愛上他都難。」
接著又語重心長道:「不過我心底對你爸爸根深蒂固的感情,真的無法讓他人所取代,我對他無法有男女之情,他對我亦是,我們都明白,彼此會是永遠的好朋友,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他更是重情重義的男人!」
「他重情?恐怕……只有對你……」茉莉回答的語氣酸酸的,她自己並沒有發現。
昕月笑著注視她。「你一定愛上他了!」
茉莉咬唇沉默。
「茉莉,聽我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他也深愛你,你……」
茉莉打斷。「不!他不愛我,他並不愛我。」
他心底深愛的仍舊是你,根深蒂固忘不了的是你!茉莉痛苦地把話梗在喉裡。
「茉莉……」
「我問過他了,如果他愛我,怎會不敢回答我?」只要他一句肯定,就能解去她心頭的疑慮,但他沒說出口呀!
「他是愛你的,我肯定,憑我對他的瞭解,我認識他兩年了,你應該要相信我的判斷,他早已理清對我的感覺,席介天這樣一個男人,一旦愛上一個人,過往的一切就無法取代現在、無法取代你在他心裡的地位,更何況,他早明白他自己並不愛我。」
昕月知道茉莉恐怕是誤會了,心急想澄清、說服她,讓她打開心結去面對這段情感。
茉莉依然咬著唇瓣沉默。
只怕不是呀!這兩年他對你濃烈的深情,才是我永遠都無法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