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他才是那個最笨的人。
她臨走前的譏諷及其笑語,充分顯示她早就知道他在說謊,卻不拆穿他的西洋鏡,還一直對他演戲。
當他在內心嘲笑她的同時,她是不是也在嘲笑著自己的愚蠢,竟傻傻的被她玩弄於股掌間而不自知?
不過令他好奇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雖然他是風氏集團的三巨頭之一,但他從來不在媒體前曝光,是以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而反將了他一軍?
羅峻男不停思索著,可當他看到手中的商業週刊時,卻傻氣地笑了。
他到底在幹嘛,商業週刊不看,去想一個陌生女子做什麼?反正他們兩人以後不會有任何的交集,那個女人不過只是一個他生命中毫無意義的過客,他想她做什麼?
這樣太不像他的個性了!
他開始專心的研讀雜誌,把今晚的事拋諸腦後。
「羅曼蒂克」咖啡館,跟著流行的腳步,吸引著熙來攘往的人群流連的目光,濃郁的咖啡香更是人們不肯散去的原因。
柔和的音樂流瀉室內,使人心如入聖堂般的澄淨;整潔明亮的空間中,傳來濃郁的咖啡香味,沁入心脾,讓人產生想好好品嚐一番的慾念。
這家店遠近馳名,出名的原因不只是它室內的裝潢,或是柔美的音樂,而是光顧這裡的人都知道,這間店中有三位亮眼的老闆娘。
沈若芸開朗的個性,不論男女,都會不自覺的迷醉在她那燦爛的笑容中,無法移開目光。
業家伶,是三人之中最難看出喜、怒、哀、樂的,就因為她是如此獨特,會讓人興起想征服的慾望。
言雨弦,三人之中最頑皮的,永遠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待人處世亦毫無心機,吸引許多男人仰慕的目光。
不過短短的幾個月內,店裡出色的三位美麗老闆娘,就被訂走了兩位,只剩下言雨弦這朵空谷幽蘭。
星期五下午,店裡充滿了熱鬧的笑聲。
但其中並不包括言雨弦的笑聲。
她正憤慨的瞪著連續一個月來,利用空檔時間打擾她清閒的女人。
這兩個女人分明居心叵測,結婚就結婚,幹嘛把她一起拖下水?害她裡外不是人,那兩個男人不找她們算帳,卻統統把帳算到她的頭上!
說什麼他們的女朋友都說要等她也交了男朋友,然後三個女人再一同結婚。
關她什麼事啊?這根本是一場無妄之災,他們的女朋友答不答應結婚,又不是她能作主的事;偏偏那兩個男人不知看她哪裡不順眼,每次來店裡找女朋友,看到她也在場,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但偏偏又不得不巴結她,淨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然後再把他們帶來的男人跟她來場相親。
哦,饒了她吧!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只是命中注定的良人還沒出現,他們就一直急著把她推銷出清,害她被客人取笑,成了最近店裡的笑話。
都是那二個不要臉的女人害的!
要不是她們,她怎麼會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早告訴她們不要玩這種幼稚的把戲,要結婚自己不會去結,關她屁事?
偏偏她們兩個女人老是充耳不聞,把她的話當屁,一點也不鳥她,她簡直快氣爆了!
若她沒料錯,那二個男人必定會在兩點準時出現在店裡,然後帶著一個公司中年輕有為的職員。
也就表示她的相親時間又到了。
這回她若是又乖乖就範,她就不叫言雨弦!
「你們猜,他們這次會帶什麼樣的男人過來跟雨弦相親?溫文儒雅型的,還是粗獷型,或是個性型的?」沈若芸眼睛一眨一眨,俏皮的瞅著正生悶氣的言雨弦,美麗的嬌容上取笑意味頗重。
「誰知道,就算他們帶再多的男人來,雨弦還是看不上眼,只是白費工夫而已。」業家伶優雅的啜了一口飲料。
「那可不一定,總有一個她看得上眼,否則那兩個男人不嘔死才怪!」曉芳說話的同時,目光還不時的瞄向外面。「不過,為了你們兩人的夢想,便把雨弦姊拖下水,似乎……」
曉芳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四道不認同的目光射向她。
「曉芳,你沒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吧。」
「是呀!誰教雨弦跟峻男不來電,否則今天也不會跑出這麼多事情來。」
「若芸說得沒錯,若是當初你跟峻男來電就好了,我們也不用在這裡煩惱,那兩個男人更不用大傷腦筋的為你找一個好男人相親,真是苦了他們兩個。」業家伶的語氣充滿了同情。
其實這陣子看他們兩個男人為了雨弦的婚事而奔波,還真教人不捨。
但三位姊妹一同出嫁是她們的夢想,所以就算他們再辛苦,她們也不會放棄當初開出的結婚條件。
「知道他們苦,就別捉弄他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每個禮拜五都來店裡找碴,他們不要面子,我還要面子呢!拜託你們兩個女人行行好,叫他們不要再玩這一套了,我都快煩死了!」言雨弦雙手合十的求饒。
「沒辦法,誰教你沒男朋友呢!」沈若芸聳聳肩。
「我沒男朋友關你們屁……什麼事?我活得好好的,沒有男人又不會少一根毛或是多一張嘴巴,你們緊張個什麼勁?」她頭皮發麻的改變說辭,因為現下同時有三雙眼睛瞪著說話粗魯的她。
「一同結婚是我們三個人的夢想!」
「那是以前好不好!誰會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都因為一場化妝舞會而找到一生的伴侶?看到你們各自找到好的歸宿我很高興,但是千萬別因為以前那個白癡夢想而毀了自己的幸福,甚至我的快樂。我都成為店裡客人茶餘飯後的取笑話題了!」
這兩個女人的腦袋瓜是用來裝漿糊的是不是?怎麼說都不聽!
「誰教你眼光那麼高,對羅峻男不來電。若是有一方來電,說不定還有成功的機會。」業家伶不滿的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