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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嚴莉芳頹然的坐在一隅,平日的精明在這一秒鐘顯得毫無用處,逼迫的字眼扣在她頭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連浩延轉而望著連勝一,他的父親,「即便你不再愛她,難道就不能憐憫我一些嗎?急著與你的相好燕好成對,然後讓她痛苦的死去,殘忍啊你們,用鮮血點綴的愛情特別恩愛嗎?你回答我呀——」他揮舞著雙手放肆狂吼。

  嚴祖妍慌了,這局面會如此轉變,一開始只是因為她的拙劣成績,到後來怎會牽扯出這些是非?難道姑姑真是逼死浩延母親的第三者?

  她心急的撲向連浩延,「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恨,但是請你千萬別再說了。」

  「小妍!」嚴莉芳試圖阻止。

  連浩延沒有感受到她的善意,反而是狠狠的推開她,「滾開——」

  嚴祖妍無法抵擋他強大的氣力,整個人頹然的往後跌去,碰倒了燈飾,摔得極其狼狽。

  顧不得手肘的疼痛,她急切的要跟他說話,「是我啊!你看清楚,是我啊!我說過會一輩子都愛你的,不要生氣好不好?」

  「走開——」他狠狠的朝她喝斥,「去你們的一家人,我不是,永遠都不會把你們這些可惡的傢伙當成家人,我的家人只有母親一個人,而她已經死了,被你們聯手逼死的;去你們的一家人,少了阻礙,你們大可開開心心的去組你們的家庭,而我將會永遠的詛咒著你們,直到報應找上門去。」

  嚴莉芳崩潰的坐在角落,默默的聽著那些指控,殺人兇手,她竟然是殺人兇手!因為一段不倫的愛情,她被指控成為殺人兇手。

  「別再說了,浩延,這件事情不是這樣的,沒有人是逼死你母親的兇手,是她受不了憂鬱症的折磨……」

  連浩延隨手抓起東西,胡亂的摔著,「不要把你的罪惡推給疾病,是誰虛偽的在上帝面前宣示著不論疾病困苦,都會扶持照顧她一輩子,結果呢?你對她做了什麼,用另一段感情刺激她的脆弱,然後間接把她逼上絕境。」

  「夠了、夠了,浩延,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害怕的。」嚴祖妍抱著他,幾度想要平息他的怒火。

  「放手,嚴祖妍!你不要以為我會寬容你,放手——」他又推開她。

  這次她摔得好慘,整個人碰撞上椅座的木桿,疼得驚呼。

  他緩緩的走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毫不憐惜的一把拽起她的胳膊,「現在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接近是場蓄意的陰謀,你早知道了這一切,是不?你只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句句指控。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巧合,他以為是來救贖他的天使,卻是掠奪他母親生存的禍首的侄女,難道她們姑侄兩人就是這樣存心一前一後的把他搖搖欲墜的家,徹底摧毀嗎?

  第七章

  連浩延好恨,恨自己幾度深陷在她的青春與天真之中,幾乎背棄了他對母親的誓言,臨門一腳的背叛,讓他痛恨起自己。

  嚴祖妍猛的搖頭,「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姑姑和你母親、父親,還有你,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是真的愛你。我說過了,這輩子要永遠愛你的。」

  「愛?難道你不知道愛有多廉價嗎?去問問你的姑姑,讓她親口告訴你,愛是很廉價的藉口,用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完美謀殺一條生命的廉價藉口。」造成了一屋子的混亂,他甩頭就要走。

  「別走,浩延,浩延——」她急忙忙的攀住他的手臂,不讓他甩開自己,淚水已經流淌了一臉。

  前幾個小時,他們還那麼相愛,為什麼現在,他卻全然變成了另一個人,那麼的殘酷冷漠,無視於她的眼淚。

  連浩延冷酷的別過頭來,「賭不賭?」

  「什麼……」她不懂他這次的賭注,為什麼都這時候了,他還要賭?

  「賭不賭?」他耐性告罄的問。

  嚴祖妍一逕的點頭,「賭,我賭,你要我賭,我就賭!」

  「那好,就賭……我們沒有未來。」他狠狠的甩開她的手,恩斷義絕的離開。

  沒有未來、沒有未來、沒有未來……

  殘忍的宣判把她推人地獄,消失了,她的摯愛在那場爭執中消失了。

  導火線——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

  她不能諒解姑姑為何介入別人家庭,而且還是連浩延的家庭,正因為如此,她被連浩延處以連坐,列入拒絕往來戶,她和姑姑之間的隔閡,也因此寸寸的增長,直到姑姑病危的時候,她才覺醒、愧欠。

  然而晚了,已經晚了……

  「別哭,別哭。」單雲弋溫柔的輕撫她的頭髮,「誤會是值得原諒的,我相信你的姑姑不會苛責你的,小妍。」

  「是姑姑讓我到美國來找浩延的,她沒有絲毫的責怪,她說浩延撇下一切負氣到了美國,她要我來找他,要我們把過去的錯誤都忘掉,好好的一塊兒生活,可是我千里迢迢的尋去,他卻已經早一步離開,讓我撲了個空……」

  「所以你迷路遭搶又孤立無援,才會流落貧民窟。」

  「嗯,我連回去的錢都沒有,可也不知道要回去哪裡,姑姑走了,對我來說,舉目無親的台灣跟美國有什麼差別?」

  「我的傻小妍,誰說你舉目無親,你有潘芭杜,這裡就是你的家,當初帶你回來,就是打定主意把你當成這裡的一份子。」

  「謝謝你,我總是這樣感激著你,可是卻駑鈍得連一頓飯都無法為大家料理,我很抱歉。」她難過得心都要碎裂。

  單雲弋就像是一根浮木,在她瀕臨溺斃的時候,讓她得以攀附依存。

  「別說抱歉,沒有荷包蛋,大家還不是這樣生活著,況且,我不認為可薇就會。」他揶揄的拉出妹妹當作笑果。

  蘇菲雅破涕為笑,然而下一秒,憂愁又霸佔她的心,「雲弋大哥,你說,我能面對他嗎?我好怕,真的好怕……」現在的連浩延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叫人又愛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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