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理由呀!推得一乾二淨,沒人會去怪罪他的遺忘,因為他也是身不由己,被迫拋棄他曾有過的美好記憶。
哈……瞧!她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為了挽回她曾經失去的,她不惜在笨人類當中找尋神似荷米絲的女孩,利用兩年的時間改變其外型,使其更惟妙惟肖,即使再親密的人也認不出其中的差異。
接著她抽走那女孩的靈魂取而代之,捨棄原來的肉體甘願頂替別人的身份過一生,她以為幸福是可以取代的,他愛的不過是那張臉而已。
誰曉得她敗在自己手上,過於自信而忽略其他變數,她該隱藏原本的性格,由內而外徹徹底底的變成荷米絲,起碼她會多出幾個同聲同氣的戰友。
思及此,她的眼看向那道往後縮的身影,滿腹的怨氣勾動她的新仇舊恨,湧起黑腥氣息。
「我看你不是忘了,你是品味獨特被個只有半張臉的醜女下了符咒,你才會分不清楚誰才是應該在你身邊的人。」看來她還下手太輕了,沒盡早剷除禍根。
「我才沒下符咒……」薛寶兒吶吶的說道,暗自生著悶氣。
她當然知道眼前的荷米絲是假的,因為她才是真的荷米絲。
「她不醜,內心善良的人猶勝擁有一顆醜陋心房的魔鬼。」在雷米爾眼中,他愛的薛寶兒才是最美的。
「那是你中了她的心毒,『迷途屋』販售的愛情靈藥不也挺搶手的。」她暗示薛寶兒也買了,而且用在他身上。
他笑了,深情且溫柔。「那是我的榮幸,起碼她選擇了我而不是逃避我。」
愛情靈藥只適用於一般人,對身為高級魔法師的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否則他早就成為眾家女子的俘虜。
「你……你沒看見她的臉毀了嗎?滿是坑洞不堪入目,是人都不會想與她為伍。」她光是看了就覺得嘿心,不想與她同處一室。
「她的臉相當具可看性,有山有水還有低谷,賞心悅目值得一看再看。」一說完,他低頭吻上那張閃避的臉,輕聲低笑著。
害羞的小東西。他想。
「你竟然當成風景欣賞……」赤紅眼的絲坦娜冷嗤著,換上倨傲的神情。「雷米爾,你是我的情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你不能背叛我交付給你的愛。」
她的口氣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正在命令她的侍從必須服從,不得有她以外的聲音。
「不,我不是妳的,我有我愛的女孩,我的未來屬於她。」雷米爾的眸光由柔情轉為冷厲。「對妳,我不算背叛,因為我根本不認識妳。」
現在他反而慶幸記憶被封住,有充分的借口拒絕他不想要的愛情。
「你……你是這樣糟蹋我的心,你怎麼可以……辜負我……」她的痛心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被他殘酷的言語所刺傷。
他不認識她。
是的,他的確不認識荷米絲,在禁令解除前,他對她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而他也認不出她是絲坦娜,他眼中看到的形體是荷米絲,依然不是她,她在這世界被塗掉了,不曾留下足跡。
「呃,妳不要難過嘛!他腦中沒有荷米絲的記憶不是妳的錯,他只是……只是……忘記了……」嚇!她的眼神好可怕,她不過說出事實真相。
不忍心看她為情傷心的薛寶兒出了聲,希望她不要把這段感情看得太重,勉強得來的愛情只會造成不幸,這點她看得比任何人透徹,畢竟她是撮合無數情侶的鬼
魂女荷米絲。
可是對方根本不領情,惡狠狠的雙眼像噬人的野獸猛盯著她,企圖用無形的烈火將她燒成灰燼。
其實她第一眼就瞧出假的荷米絲是她二姊絲坦娜,姊妹雖不同心仍可看出端倪,有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是瞞不了人,正如薛家父子也曾懷疑她不是薛寶兒,而是他人。
不過骨肉至親的血緣關係是切不斷的,他們還是選擇相信她是薛家的小公主,在一場無情大火的洗禮下,蛻變成一隻浴火重生的七綵鳳凰與他們再續親情。
「閉嘴,這裡沒有妳開口的餘地。」哼!她居然沒照她當初所想的被燒得喪失生存意志,一蹶不起的尋死以求解脫。
她可是千挑萬選挑了個最合適的人來消磨她的志氣,原以為最多三個月就會傳來她的死訊,沒人能在那種情況下熬過生不如死的治療過程。
沒想到她太低估荷米絲的求生意志,即使她不記得自己是誰,本質的樂觀天性還是沒變,一一咬牙克服種種困境,硬是絕處逢生的展示她堅韌的一面。
這就是雷米爾愛她的原因嗎?因為她象徵永不熄滅的生命之火,帶給人充滿希望的光和熱。
一時間,絲坦娜恍神了,想起妹妹剛出生的模樣,紅咚咚的像一塊好吃的紅糖糕,讓人特別喜歡戳她臉頰,逗得她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二……」不能叫二姊,她會曉得她恢復記憶而做出不利於她的事。
「妳餓了?」真叫人佩服,在這種情形下她還敢喊餓。
臉上一哂,她憋著半口氣說道:「不是啦!我不是餓了,我……我只是打了個嗝。」
「打嗝?」一聽是如此滑稽的理由,忍俊不已的雷米爾大笑出聲。
「哎呀!你不要再笑了,她會非常非常生氣。」真是的,越笑越大聲,他有沒有想過她的下場會有多可憐。
母親常說絲坦娜具有毀滅性格,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容許其他人得到,就算最後毀了她最想要的亦在所不惜,這樣誰也別想得到。
「生氣就生氣,誰在乎她,妳不相信我能保護得了妳嗎?」他不會再讓手中的寶貝從指縫間流失。
「我……」
薛寶兒才起了音,沒說出信不信,張狂到令人寒毛一豎的陰笑聲揚長一起。
「好個狂妄的雷米爾,就這麼輕賤我的感情,我倒要瞧瞧你如何保她周全。」她接下這個挑戰了。
不承認失敗的絲坦娜冷哼一聲揚長而去,留下詛咒一般的威脅,她始終認為自己是贏家,最後的勝利將是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