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歲生孩子,可能嗎?」裴太太疑惑。
「從醫學上來說,是可能的。」他堅持的說。
「但現實生活中,你見過這樣的事嗎?」她搖搖頭,「反正身為女人,我覺得不可思議。」
「我馬上派人去這間報社調查,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哼,肯定有人在搞鬼!」
「希望是謠言,」裴太太歎了一口氣,「麗蓓嘉那孩子也夠可憐的了,平心而論,我不希望她聲譽受損……」
「老媽,」裴嘉烈忽然道:「如果她真的有個小孩,你會介意她當你的兒媳婦嗎?」
「呃……雖說我和你爸爸也算思想開明,但要我們接受一個拖油瓶,還是會有些不情願……」
「可你剛剛才說,八十歲的老太婆你們都接受。」
「那是對你而言。」
「對呀,我就是說我呀!」他聳聳肩。
「兒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女朋友就是……」裴太太已經猜到了那個可怕的答案,嘴巴張得大大的。
「老媽,準備好十套祖傳的首飾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氣勢洶洶地往外衝,「我現在去那間害人的報社走一趟。」
「兒子!兒子!」
不顧裴太太在身後大呼小叫,他一瞬間已不見了蹤影。
今天時間真是緊迫呀!先要教訓那個亂寫八卦的記者,然後還要帶予婷去一個盛大的派對──那個派對,是他精心為她準備的,他打算到時候坦白自己的身份,並且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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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下著綿綿細雨。
裴嘉烈推開臥室房門的時候,看見邱予婷正坐在敞開的窗邊,細雨飄進來,打在她的臉上。
她微閉雙眼,仰頭迎著這風雨,沒有躲避。
似乎感受到他的靠近,她怔了一怔,回眸淺笑。
「打扮得這麼帥,要去哪裡呀?」注意到他一身正式的西裝革履,她問。
「有個朋友過生日,請我去參加他的Party。」
「看你一直深居簡出,我還以為你沒什麼朋友呢。」
「的確不太想見那些人,免得他們問長問短,但也不能總是不露面吧?」裴嘉烈一笑,「你也趕快換件衣服,我記得你有條橘色的裙子很漂亮。」
「我?」邱予婷一怔,「我為什麼要換衣服?」
「你是我的女朋友,這種場合當然要陪我參加嘍!」
「這麼晚了,外面在下雨,我喜歡看的電視劇今天要演大結局……」她低頭支吾,「嘉烈,我實在不想去……」
「你不去的話,那些傢伙會吵著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哦!」他玩笑地彎下腰,側臉看她。
「那就讓他們另外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吧……」她低低地答,聲音幾乎讓人聽不見。
「你說什麼?」但耳朵靈敏的他還是聽見了,劍眉一凝。
「我不喜歡參加那種Party,也不喜歡見你的朋友。」
「為什麼?」他詫異。
「以前嘉德也帶我去參加過他和朋友的聚會……他們說的話題,我全部聽不懂,站在旁邊好無聊。」
「可我是你的阿烈呀,」他摟住她的腰,與她前額相抵,「我跟你的嘉德是不同的,我們的朋友不同,派對更是不一樣。」
「男人的聚會都一樣。」她倔強地道。
裴嘉烈無奈地搖頭,哭笑不得,「小姐,我快被你氣得說不出話了,就當我求你,陪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是今晚的女主角,她不出現怎麼行?
「我不去。」她堅持己見,狠心地扭過頭去。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呀?」他終於意識到她並不只發發小姐脾氣那麼簡單。
「我……我要和你分手。」狠狠地咬了咬唇,她總算說出了那個殘酷答案。
「你說什麼?」他懷疑自己聽力出錯。
「我說,我要和你分手!所以沒有必要跟你去參加什麼派對,去見你的什麼朋友。」
她朝他大嚷之後,趁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轉身朝門外奔去,淚水刷刷地流了下來。
奔下樓梯,穿過黑夜瀰漫的長街,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單薄的衣衫頓時濕漉漉地貼緊了她,如秋季一般寒涼。
她一直跑到氣喘吁吁,雙足無力,才被迫停了下來,彎下腰深深地吸著氣。
路邊有一個電話亭,她摸了摸口袋,居然能掏出幾枚硬幣。猶豫了半刻,她緩緩朝那電話亭走去……
嘉德趕到時,她已經坐在咖啡店裡喝光了三大杯果汁。衣衫未干,果汁冰凍,店內冷氣又大,她覺得自己彷彿快要結冰了,通身的寒冷灌到了內心深處。
「你真的要那樣做嗎?」裴嘉德問。
「我確定。」她點點頭。
「不怕將來後悔?」
「我不後悔……」她搖頭,「我可能會很傷心,可是不會後悔……」
「來來來,把我的外衣披上,你好像快被凍死了,嘴唇好白哦。」裴嘉德於心不忍,坐到她的身邊,體貼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沒有抗拒他的好意,順勢輕輕地靠著他的胸膛,汲取一點暖意。
忽然間,她的目光一凝。有人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桌前,定定地望著她,臉上積滿了憤怒。
若換了平時,她肯定會馬上離開嘉德的懷抱,以免造成誤會,但此際她卻一動也沒動。
「這就是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來人咬著牙,抑住怒火,低低地道。
大概是上天的安排吧,在她無意中靠入嘉德胸膛的瞬間,竟被嘉烈撞個正著。
此時此刻,誤會,積怨、醋意,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想澄清也不能了。
那就繼續錯下去吧,反正這正是她想要的……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我一直跟著你,」他的全身也濕透了,發間落著雨滴,「看你好像在等什麼人,我很好奇那人到底是誰?現在終於讓我看到了。」
她垂下眸子,不言不語。
「原來你不願意陪我出去,就是為了來見他?」裴嘉烈睨了大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