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還必須冒充好人,忍住心裡的不平,替他們撮合!
「予婷,你如果不願意,也不必勉強。」裴嘉德看到她忽晴忽陰的臉色,輕輕說。
「不,我願意的。」她決定再當一次好人,誰叫當初是她主動介入他的生活的呢?既然當初不請自來,現在要離開了,就該把陰影統統帶走。「但是我也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有什麼事儘管說。」他像她一樣慷慨大方。
「是關於嘉烈的。」
「嘉烈?」輪到他怔愣了。
「我要跟他分手,請你幫幫我。」深深吸一口氣,總算道出難言的話語。
「分手?」他吃驚,「你們在談戀愛嗎?」
「我跟他剛剛開始,現在結束還來得及。」
「為什麼?」裴嘉德大惑不解,「他做錯了什麼呢?」
「不,」她搖頭,「我想分手只是因為知道了他是你的弟弟。」
「予婷,你真的那麼恨我,以致遷怒嘉烈嗎?」
「遷怒?」邱予婷苦澀地笑笑,「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可你的做法的確會讓人這樣想。」
是嗎?她的決定真的會讓旁人誤會嗎?呵,這個時候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只想盡快解脫……
「真的沒有挽救的餘地了?」裴嘉德焦急地問。
「當初我留書出走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只要作出了決定,就不會再給自己退路。」她的目光冷冷地轉向窗外。
「你知道當初你留下的那封信很讓我感動嗎?」裴嘉德忽然歎息。
「感動?」她詫異。結束了一場最不成功的演出,沒想到謝幕後,居然有人為之鼓掌?
「你在信末寫道:嘉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很能逗人開心的女孩子,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時感到很快樂,那是因為我耗盡了全部的精力、拚命地讓你開心。」他熟練地背誦,「就因為看了你的這段話,我才受到啟發,決定拚盡全力去追求自己心愛的人……可我萬萬沒想到,我因為你變得勇敢,你卻怯懦了。」
是嗎?呵,真是諷刺。
那一場失敗的戀愛,讓他們各自偏離了原來的人生軌道,再也回不去了。
「嘉德,如果真的想感謝我,就答應幫我這個忙,好嗎?」抬起頭,她盡量保持冷靜的目光,不料,那目光中卻早已閃爍著淚花。
「我勸你再好好考慮三天,三天以後如果還沒有改變主意,我便答應幫你。」
又是三天?為何人人都勸她好好考慮三天?為何人人都不希望她跟那傢伙……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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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
裴嘉烈跳到母親面前,把正在看報紙的貴婦人嚇了一跳。
「你這個死孩子!」裴太太打了他一下,「要嘛就不回家,一回家就來嚇唬老媽。」
「老媽,我知道你今天打麻將贏了。」壞兒子嘻皮笑臉的說。
「贏了又怎麼樣?你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想問我要點錢零花?」裴太太努努嘴。
「要錢零花那倒不必了,兒子想問你要一件東西。」
「呸,你先給我搬回來再提要求!」裴太太威脅,「否則為娘我連一張紙都不會給你。」
「老媽,你為什麼非要我搬回來不可呢?」
「家裡的房子那麼大,你為什麼要搬出去?」
「可是大哥也說要搬出去呀!」
「你大哥要結婚了,你能跟他比嗎?」
「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也要結婚了,就有權力搬出去了?」
「對呀,」裴太太聳肩冷笑,「你如果肯結婚,老媽親自出錢給你買房子。」
「房子就不必了,家傳的首飾你總得挑一套送給你未來的小兒媳吧?」
「別說一套,十套都可以。」
「那我們就快走吧!」
「去哪?」裴太太一怔。
「上樓挑首飾呀!」裴嘉烈大笑,「否則今晚我拿什麼去向你小兒媳求婚?」
「嗄?!」裴太太喜出望外,「兒子,你有對象啦?!」
「嗯。」他扮酷地哼一聲。
「是誰?」
「熟人。」
「是不是何小姐呀?」
「比她漂亮。」
「那……是不是你李伯伯的女兒?這附近就屬你李伯伯的女兒最漂亮了。」
「老媽,你別猜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總之,你一定要勸老爸同意我和她的婚事。」
「勸?為何要勸?你如果肯結婚,我和你爸爸會整天燒香拜佛、笑得闔不攏嘴呢,哪用得著勸?」
「只怕你們不喜歡她……」
「兒子,只要你肯結婚,就算是八十歲的老太婆我們都會喜歡。」
「那我就放心了。」裴嘉烈轉身就走,「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我,首飾我自己上樓挑。」
「等一下!」裴太太忽然嚴肅地叫住他。
「怎麼,老媽,你想反悔呀?」
「兒子,老媽剛才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怪怪的新聞……」
「誰跟誰是同性戀,或者誰自殺了?」
「不,是關於你大哥的前任女友的。」
「誰?」裴嘉烈頓時煞住腳步,懷疑自己聽力出錯。
「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模特兒麗蓓嘉。」
「她……她怎麼了?」他心尖不由得一顫。
「這報紙上說……說她有一個私生女。」
「什麼?」他差點跳起來,「哪家報紙在造謠?我派人去砸了他們報社。」
「兒子,別衝動,這報紙上說得還有憑有據的。」
「什麼憑據?」他渾身緊繃。
「說麗蓓嘉經常送一個小女孩去上學。」
「老媽,那是她妹妹啦!難道不許人家有妹妹?」
「可她這個妹妹跟她相差歲數太多了,差了十八歲。」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也許是同父異母。」
「她都說自己跟妹妹是一個媽生的,但這怎麼可能?這報紙上說,她媽媽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而她妹妹才八歲,意思就是說,她妹妹是她媽媽四十六歲的時候生的……你看看,這裡有她媽媽的照片。」
一把扯過報紙,裴嘉烈定睛凝視。那上面,果然有一個五十出頭的婦人,站在櫻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