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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戚小魚表面上裝傻,心裡卻很清楚,她對紀飛揚的感覺再也不一樣了,對他的感情不再一般,這領悟教地不知所措。以前跟他起爭執,講話就大聲,看他不爽了,掉頭就想走,漸漸地卻不那樣了,她開始會不知不覺地附和他的意見,會下意識地跟隨他的腳步。

  戚小魚很混亂,相聚時,常望著紀飛揚好看的臉容發呆。他的一切一切怎麼越來越美好呢?他輪廓粗獷,體魄高大結實,整個人散發成熟男子的魅力,舉手投足滿是自信。一雙黑而濃密的眉毛好有男人味,目光炯炯有神很有氣概,英挺的鼻和下巴新生的鬍髭,搭配起來怎麼那麼贊呢?

  小魚有時看他看到失了神,被他的目光逮著了,便趕緊低頭假裝研究手指,要不就移開視線佯裝研究遠方,而他總會報以溫暖的笑,彷彿看穿她所有心事,教她瞬間矮化,變成了不知所措、害羞膽小的小女生。

  當小魚眼中的紀飛揚越來越偉大,她對自己的信心也就越來越下降。她有時懷疑紀飛揚喜歡她,但很快地又否定這個想法。

  他從沒有表示過,從沒有明確地告白過,她沒有愛的證據,心裡不清不楚的,患得患失的,就益發在意起他的每個眼神跟動作了,就越來越忘了自己的生活了,愛情敦小魚忐忑不安如在夢遊,這世界變得像一場瑰麗的夢,什麼都美得模模糊糊的。

  她不敢想著紀飛揚會喜歡她,她猜自己的個性是不容易敦男人動感情的,她越來越自貶,一個人胡思亂想,卻不敢去問他,然後發現她從未這麼欠缺自信過,於是發現對紀飛揚的感情越來越滿。

  戚小魚又不笨,她知道沒有人在愛裡還能夠完全保存住自信,這種越來越沒自信的症狀,正是愛上某人的象徽。

  睽違多年,竟在這一年,二十九歲的戚小魚,重新溫習了,少女情懷總是詩的苦澀情境,滿滿的暗戀心事無人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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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繪的公司發獎金,她邀請姊妹去新開的PUB玩。PUB名叫「地下手記」。到赴約地,小魚一發現店是在地下室,臉色微變,心浮氣躁,整晚坐立難安。

  靜繪跟明明察覺到小魚的異狀,她魂不守舍,面色徬徨,眼色恍惚,平日話最多,這會兒竟然無心說話。

  她們看戚小魚時不時把手機移到桌的最左邊,過幾秒又移到最右邊,看看不滿意,竟然起身想將手機放在樓梯扶手邊,靜繪終於忍不住發飄。

  「你幹麼啊?整晚把手機移來栘去。」

  「這裡好像收不到訊號。」她擔心紀飛揚會打電話來。

  「才地下一樓,還好吧,收得到吧?」明明納罕,研究起自己的手機。「訊號不錯啊∼∼」

  小魚瞪著手機,拜託葉明明:「你上去打給我好不好?我看看這裡收不收得到。」

  夠了喔!沒見小魚這麼緊張電話,靜繪問:「你是在等誰的電話?」是什麼大人物啊?

  「很重要嗎?」明明納悶。

  看著兩位好友,小魚想到以前對紀飛揚的種種批判,她心虛了,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也……也沒什麼……算了算了,收不到就算了,我只是擔心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幹麼笑得這麼心虛?」靜繪狐疑。

  「有嗎?哈哈哈哈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小魚笑得更是欲蓋彌彰。

  「好啦,我上去打看看。」明明起身掏出手機往樓梯去,眼看著明明真的要走上去打電話,小魚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蠢,連忙揮手。「不用啦,反正只是工作的事,沒關係。」大喝口酒,努力收心神,她決定專心陪好姊妹,不准再想紀飛揚。

  靜繪聊起這個月不得了的業績表現,明明抱怨寄住兄嫂家的苦處,又開始老調重提埋怨起前夫。

  小魚呢?才想著要專心陪姊妹聊天,卻心不由己又開始神遊太虛……她想著紀飛揚在幹麼呢?要是紀飛揚電話打不通,晚點還會再打嗎?她看表,十點,等回到家大概十一點,他會不會因為怕吵到她就不打了?今天他都還沒打給她,為什麼?他平日一天都會打三、四通的,昨天也沒約她出去吃晚餐,怎麼了?很忙嗎?他們三天沒見面了,這半個多月來第一次這麼久沒碰面,她心裡怪怪的,整天沒心思做別的事。本來晚上姊妹的聚會都想婉拒,可是半個月都不理會好友也太過分,可是現在後悔了,早知道會約在地下室,她乾脆拒絕了,應該在家裡看電視等電話響,她應該……搞不好晚上紀飛揚有去找她,唉唉唉,紀飛揚在幹麼呢?跟紀飛揚在一起好有趣……

  這時靜繪講完業績後,開始批評上司好吃懶做愛搶功勞;明明埋怨完前夫,開始幻想要認識新好男人找到第二春,要姊妹介紹好男人,靜繪說她有個同事條件不錯,然後她們發現有人一直不說話,雙目失焦,表演恍神。

  「喂,最近過得怎麼樣?」靜繪問小魚。

  明明問小魚:「跟紀飛揚合作得怎樣?他有沒有欺負你啊?」

  紀飛揚?一聽見這名字小魚興致來了。對,還沒跟好友講提案的事,她眉飛色舞講起跟紀飛揚去提案的經過——

  「提案失敗,我還以為他會怪我,後來去吃宵夜時我就躲在廁所哭,沒想到他竟然猜到我在哭……」小魚不經意流露甜蜜表情。「他竟然打手機給我,叫我別哭了快出來,等我出來他已經幫我點了宵夜叫我吃,還安慰我說沒有人提案一次就過的……」

  看來處得不錯嘛,靜繪酸溜溜地說:「紀飛揚挺細心的嘛。」

  明明眼神古怪地打量小魚。「他好體貼,是不是?」瞧小魚說得眼睛都會笑了。

  小魚再忍不住了,她一說不可收拾,內心積壓的情感恨不得找人分享,她越說越多,露出更多破綻,好友越聽越明白,開始感到內情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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