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他彷彿吸去了她全身的力量,她像一條無力的小魚任他宰殺。
她想,他抱過她,在她小的時候。但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吻她,她可以確定。
為什麼她沒有生氣?為什麼她不像對付其餘對她有意圖的男人般對他?
他的吻熾熱得教她發暈,像是發燒到三十九度八一樣
「小兔……」他在她耳畔低語。
「呃?」她一怔,略略恍神。
他端起她神情迷離的臉龐,深情地凝望著她。
她不再是個小女孩,而是個對他具有致命吸引力的小女人。
剛才他做了什麼!?他居然……
他心裡有種強烈的罪惡感,也許那是因為她曾經是一個經常纏在他身邊,喊他誠二哥哥的小女孩。
迎上他溫柔又掙扎的眼神,小兔突然清醒過來——
「這算什麼?」她微顫著聲線問。
他吻她?而且是這種熱情又大膽的深吻,為什麼?
她該怎麼判定這樣的一個吻?不當它是一回事?還是她可以有無限遐想?
「抱歉。」睇著她略帶怨憤的神情,他歉然地道。
不如怎地,小兔覺得抱歉這兩個字是她現在最不想聽見。
她皺起了眉心,幽幽地瞪著他。
「不必說什麼抱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條件交換。」
他一怔。
「你不會去跟我爸媽說什麼不中聽的話吧?」她盯著他問,彷彿剛才的事從不曾發生。
他凝睇著她好一會兒,沉默得教她感到莫名急躁。
「你不是反悔了吧?」她秀眉一擰,十分憂急。
「不是。」他淡淡地,「相信我,我一個字都不會提。」
看見他淡漠卻又嚴肅的表情,她相信他確實會是個守信之人。
她挑挑眉,「那太好了,我們的交易成功了。」話罷,她故作若無其事地旋身離去。
誠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拉住了她,「小兔。」
她心上一跳,但回頭時一臉平靜冷漠。
「除了有錢,還需要什麼條件?」他忽地問,非常認真。
她怔了怔,「什麼意思?」
「我指你挑選的對象。」他說。
「你是非常認真的問,還是無聊?」她眉心微微一蹙,唇角掛著一抹淡淡的苦笑。
「很認真。」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迎上他澄澈的眸子,她的心跳再次失去規律。
「告訴我,難道只要有錢就行了嗎?」他又一次正經地問。
小兔猶豫了一下,「當然不是,除了有錢,他必須有本事,不只能穩固自己的企業版,還要能幫助月宮家東山再起。」
從她的眼底,他可以發現她這些話有多認真。
沉吟片刻,「我,行嗎?」他聲線沉穩。
「咦?」
「我有錢,而且我能幫助月宮家東山再起。」他說,神情認真得教她心驚。
她沉默地望著他,像是要從他的眼底及神情之中覷出一絲足以讓她相信的蹤跡——
他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無法相信。
這個人雖然跟她在很久以前就相識,但重逢以來,他嘲諷她、輕視她,她感覺不出他對她有任何的感覺或是依戀,足以讓他提出這樣的建議。
他要成為她的對象?噢,不,這一定又是他戲弄她、揶揄她的把戲。
只要她露出一丁點迫不及待的表情,他就等著讓她難堪。
你以為我是笨蛋?她在心裡忖著。
「你要的條件,我都有。」他說。
「不。」她冷冷地笑望著他,違背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你不符合一個最重要的條件。」
誠二微怔。「是什麼?」
「不討厭。」她說,「那個人必須是我不覺得討厭的人。」
他心裡一抽,不知為何地感到刺痛。
「很抱歉,我討厭你。」她裝出一臉的不在意,唇角的微笑更充滿了誠意。
這不是她的真心話,雖然他對她的態度已經惡劣到讓她記不起他以前曾經多麼寵她,但她無法否認,現在的他對她有著一種跟兒時不同的吸引力。
長這麼大,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感到心跳加速、思緒雜亂——除了他。
他絕不是她討厭的那種人,相反地,他有著足以毀滅她的就力。
「是嗎?」誠二不自覺地垂下眼瞼,露出了無奈而受傷的苦笑。
但很快地,那樣的表情在他臉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他依舊不變的意氣風發、氣定神閒。
「我都忘了,我已經變成一個渾蛋的大人了。」他自嘲道。
小兔沒有搭腔,只是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既然我不符合你的標準,那麼讓我替你找吧2」他說道。
她微楞,疑惑地望著他。
他往沙發裡一靠,神情深沉地睇著她,「你要找的那種人,我認識得不少。」
「你是什麼意思?」她眉心一擰,露出了防備的眼神。
「與其讓你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找,還不如讓我幫你找蔑個條件下錯的對象。」說著,他站了起來,突然背對著她,望著窗外。
望著他寬大挺直的背影,小兔的心不知為何的一陣縮緊。
他幫她找?是好心?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還是他嫌她在這兒礙眼誤事,恨不得她趕緊找到對像嫁人去?
不管原因為何,她都應該欣然接受,因為他認識的絕對都是站在頂蜂的那些人。但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有點難過?
「這星期天有個海外公司在東京設立子公司的慶祝酒會,到時有很多政商名流與會,你跟我去,包你會有收穫。」他淡淡地說。
因為他背著她,所以她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光是聽到他這番話,就讓她為之氣結。
什麼包她有收穫?幹嘛把她講得像是那些出入名流聚會,專釣有錢凱子的交際花?
「你有合適的禮服吧?」他問。
她皺著眉,一聲不吭。
他回過頭來睇著她,「幹嘛一臉不高興?我可是在幫你。」
她不說話,只是抬起她嬌悍的眼睛瞪著他。
「我幫你是道義,好歹我也當了你幾年的誠二哥哥。」他說。
「我才不想你當我的什麼哥哥呢!」她負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