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讓玩心甚重的趙冰兒高興死了,這天一大早,她便帶著巧蓮到街上一家有名的綢緞布莊選布料。
兩人將想買的東西買齊後,想順便去找楊則。
「孤湛一直想讓我帶幾名隨從出來,我自然堅決不肯,否則幾個男人跟在後頭,咱們多不自在啊!」趙冰兒一路上和巧蓮比手劃腳,開心地說說笑笑。
「姑爺總算同你像對真正的夫妻了。瞧,成親後的生活不像你以前想的那般淒慘吧?」
正當她們聊得正起勁,幾名凶神惡煞般的大漢突然冒出來,將她們團團圍住。
「你們想做什麼?」趙冰兒發覺來者不善,壯著膽子向他們喝道。
巧蓮則躲在她身後,怯懦地看著這些來歷不明的人。
「想要你的命!」其中一名黝黑的男子橫眉豎目,簡單回答後,一群人持刀向她們殺過來。
趙冰兒帶著花容失色的巧蓮左閃右躲,偶爾還赤手空拳還擊,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又寡不敵眾,馬上處於劣勢。
刀劍無眼,巧蓮為了護主,背後被狠狠砍上一刀,整個人攤軟在地,奄奄一息。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想上趙家和趙廣宗話家常、順便較量棋藝的楊則正好路過此地。見她們身處險境,立即命人停轎,差遣隨從上前為她們解圍。
「冰兒,你們沒事吧?」在一陣兵慌馬亂之後,楊則心焦地前去詢問她們的情況。
趙冰兒將飛散的三魂七魄找回來後,以顫抖的聲音回答:「巧蓮傷得不清,她……流了好多血……」
「不怕,沒事的,我馬上帶你們到我那兒去,找大夫替巧蓮看看。」楊則將意識模糊的巧蓮打橫抱起,安置在轎裡,讓轎夫抬著快速離去,而後帶著趙冰兒尾隨在後。
那幫殺手被打得落花流水後,紛作鳥獸散,楊則的隨從們將事情擺平後,馬上打道回府。
此時,望月軒的房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
楊則差人去請來的大夫正聚精會神替躺在床上面容慘白的巧蓮診視。
「這位姑娘受的只是皮外傷,怕的是背上這道傷口好了後會留下傷疤,不過……奇怪的是,她應該沒什麼大礙,為何脈象忽強忽弱,十分雜亂。」
趙冰兒將到了嘴畹和的話擱著,先讓下人送走大夫。
「巧蓮害了什麼病嗎?怎麼會……」楊則覺得此事怪異,想弄個明白。
不等他把話說完,趙冰兒便黯然回答:「是摧心斷魂丸的關係。之前孤湛想利用她來綁住我,所以逼她服毒,每個月會給她解藥……」
「服毒?沒想到楚孤湛是這種虺蜮之徒,他——好!就算他這麼做情有可原,但現在你不是已經毫無脫逃之意了嗎?他為何還要折磨這樣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楊則一想到巧蓮有性命之憂,整個人就心浮氣躁起來。
「我的確已經決定乖乖地做他的賢妻,但他大概還無法完全信任我,他是個沉穩、高深莫測的人,我背叛過他,他不會這麼容易就對我完全解除心防的。」
楊則看見巧蓮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怎地,一顆心就隱隱作痛,知道她在楚府受了委屈後,情緒更幾乎失去控制。
「咱們過從甚密的事,他大概也瞭若指掌吧?好一個楚孤湛!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楊則兩年前在宮中與楚孤湛見過一面,印象不深,只是聽說他武藝超群,很受皇上器重。
「楊大哥,孤湛誤會我和你關係曖昧,到現在我都還沒同他解釋清楚,你別讓事情再雪上加霜了,現在還是先關心巧蓮要緊。」趙冰兒怕這場誤會又節外生枝。有機會她會向楚孤湛澄清的,現在維持現狀是明智之舉。
說到巧蓮,楊則這才想起事情的輕重緩急,連忙將注意力放在巧蓮身上。
「幸好我及時出現,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你知道那幫人為何想殺你們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並不曾和任何人有過什麼過節,我想他們大概找錯人了。」這是目前趙冰兒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這晚,她沒有回楚府,一直照顧有傷在身的巧蓮直至天明。
昨晚趙冰兒徹夜未歸,楚孤湛很是擔心,整夜不能成眠。
「少爺,你整晚沒合眼?」一大早,秀嫣端熱水進屋時,見他的床褥完全沒有動過的痕跡,知道他在掛念什麼事。對她而言,這個機會倒可以好好利用。
「東西放著,你先出去。」楚孤湛的表情煞是冷靜,從他表面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的。
秀嫣摸索了好些年,才能大概掌握住他的脾氣,就靠這點信心,她才敢多說些話。「少爺,每次您心情不好,都讓奴婢彈琴給您聽,要不要……」
「現在先不要,我沒心情。」
秀嫣嚥了口水,試探地開口:「奴婢昨兒個好像聽少夫人說,要上楊大人那兒去一趟,至今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在那裡過夜了吧?」
「此話當真?」楚孤湛雖不盡信她的話,不過她這麼說的確讓他吃驚、震怒。
「奴婢不敢胡說,少夫人恐怕是恃寵而驕,以為少爺寵她,就肆無忌憚。」秀嫣把想說的說完後,不等他破口大罵,立刻主動認罪:「奴婢該死,少爺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只是……奴婢推測的全合情合理,並非平空捏造、蓄意中傷的,請您明察。」
楚孤湛這時候也沒心情同她計較,既然她對趙冰兒頗有微詞,不如就讓她全說來聽聽。「你還有話沒說吧?我就給你個機會一吐為快。」
秀嫣大感意外,見他臉上一點怒氣也沒有,不知道他用意為何,以前怕犯口舌,惹他大怒,有話說不得,很是氣悶;現在有機會了,她反而又不太敢開口了。
「怎麼,怕我記在帳上?我要你說,你就說。」
說就說吧!反正如今已無後路可退。秀嫣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拚上一拚。
「奴婢覺得,少夫人的心根本不在您身上,雖然她被您征服,可是也只是口服心不服,何況楊大人同她相識多年,八成各方面都契合,但趙將軍卻獨獨中意您這個女婿,棒打鴛鴦的結果,少夫人只好想盡法子同舊情人幽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