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論調,楚孤湛的心情並沒有太大起伏,只是對她的論調很有興趣。
秀嫣以為他被說動了,趕緊乘勝追擊:「奴婢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全是為您好,單看少夫人逃婚之事的大膽作風,真不曉得日後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您不得不防啊!」
楚孤湛似笑非笑,隨口問了句:「你當真這麼認為?」
「不只是奴婢,其他人都心照不宣,這個少夫人遲早會做出敗壞門風的事,不如趁早防範未然,將她……」
「休了?」楚孤湛替她接了話,也洞悉了她的想法:「然後讓你遞補她的位子。」
秀嫣連忙為自己辯護:「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少爺冤枉我了。」
楚孤湛什麼也沒說,倒轉了個關於她的話題:「以後不必在我面前奴婢來、奴婢去的,你的地位大家心知肚明……」話聽了一半,秀嫣還來不及因這句話大喜時,他後面補上一句:「我爹娘認你為義女,你的身份怎能和下人相提並論?」
好教人失望的一番話!
「少爺,那少夫人……」
「她是我的事,今後你別過問了。」
楚孤湛的態度讓秀嫣確定了一點,這件事在他身上下功夫怕是徒勞無功了。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由於只是皮外傷,巧蓮擦了楊則從宮裡帶回來的金創藥、服過大夫開的凝神補身的藥方後,第二天精神好了不少,也能下床走動了。
一大早巧蓮睜開眼,沒見著趙冰兒,正想踏出門去尋找時,楊則便迎面而來。
「你傷還沒好,不要隨便下床。」楊則怕她牽動傷口,忙著扶她坐下。
巧蓮略顯羞澀地笑了笑:「我不像小姐是金枝玉葉,一點小傷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的傷若是不好好調養,將來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楊則也不知為什麼,就是想關心她,他只知道昨晚自己為了她心若倒懸、目不交睫。
巧蓮以前覺得他對她好,完全是基於愛屋及烏的心態,現在趙冰兒有了歸宿,他的態度仍一如往常,此刻,她甚至覺得他的眼神中除了關懷外,彷彿還有一些別的……
她不自然地看他一眼後,低下頭,小聲問道:「小姐呢?怎麼不見她人影?」
「她說,你為了她而受傷,無論如何都想親手為你熬藥,我攔不住她,只好由著她去了。」
這時候,巧蓮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寬袖內拿出一條繡著蓮花圖的香囊,遞給他。「少爺,這是我親手繡的,如果不嫌棄……」
楊則會意後,接了過來,在手上把玩。「好巧的繡工,你怎麼……」他本來想問明她的用意,但當他看見她明眸中透露出含蓄卻無限的情意時,這才明白不該多此一問。「我知道了,我會妥善收著的。」
巧蓮被他輕柔的聲音攪得春心蕩漾,早就忘記背上有傷了。
午時過後,趙冰兒才扶著巧蓮回到楚府。
在將巧蓮安置好,讓她妥善休息後,趙冰兒才回房去。
她知道自己肯定又要受楚孤湛的質詢了。
「為什麼昨晚沒回來?什麼事耽擱了嗎?」楚孤湛意外地並沒有暴跳如雷,有時她真摸不透他的情緒。
「我們遭人攻擊,巧蓮受了傷,幸好是楊大哥,否則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楚孤湛十分震怒,凜冽的眼神瞬間化為更加深沉的寒光。
趙冰兒怕此事鬧大,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想辦法安撫他:「可能是找錯了仇家吧,這事就別再追究了,反正我和巧蓮也沒吃什麼虧。」
楚孤湛默然,像在思慮什麼,趙冰兒怕他又胡亂猜測她和楊則的事,忙不迭向他解釋:「楊大哥純粹是出於好心,留我在那兒過一夜,巧蓮的傷還多虧他請了大夫,才會復原得這麼快。我同他其實關係很單純,以前扯謊是為了氣你,其實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罷了。」
楚孤湛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回應,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大拇指輕撫她的粉頰,悠悠然地說:「你該知道我有多麼重視你,我要你這輩子永遠陪在我身邊,你說,咱們生幾個孩子好?一個、兩個?還是十個?二十個?」
趙冰兒明如秋水的眸子動也不動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她想瞭解他,似乎必須花些時間和心力。
「你何出此言?我……」
他點住她的唇,吻了她一下。「我要你為我生養孩子,是兒是女都好。」
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起,輕放在床上。
他上了床,側臥在她身邊,一手支著頭,一手為她輕解羅衫,雙眼看盡她的曼妙體態。
當兩人裸裎相見時,他的舌尖開始逗弄她身上每寸如雪的白嫩肌膚,她有些怔忡,卻也盡力回應。她發現他的佔有慾十分強烈,被濃厚男性氣息包圍的她終究放縱自己沉淪,在他的主導下,享盡騰雲駕霧的快感。
她實在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問她昨晚在楊則府中過夜的情形;臉上也沒有一絲暴戾之氣。而這突然的纏綿、溫柔,又是想向她證明什麼嗎?
她想,他的確是重視她的,現在他已經愈來愈能掌握她小小的身軀,也能輕易挑起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慾,使之波濤洶湧,氾濫成災……
每當楚孤湛不在府中時,趙冰兒為了排遣寂寞,通常都會和巧蓮膩在一起,可是最近她發現若是楚孤湛不在,她愈來愈不能像以前那樣怡然自得、優閒地過日子了;她明白,自己不再是婚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趙冰兒了。
當一個女人的心繫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時,就會變得多愁善感起來,許多原本單純的事也會變得複雜,她無力改變這種情況,因為多年來她細細珍藏的心已完全被她這輩子最重要的男人佔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