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蓮忍不住笑了出來,瞧她這個樣子,好像都已經把日後為防萬一的策略想好了。「小姐,楊大哥會善待我的,他與你如同知己,你應該瞭解,他不會是個負心的男人,以後我會麻煩你的地方恐怕很少。」
「到現在我還是覺得男人不可盡信,他再怎麼好,也是個男人嘛!你別太放心他,得時時提防點兒才是。」
「哦!現在你還提防姑爺嗎?」
「那當然!皇上那麼賞識他,說不定哪天賜他幾個女人當侍妾,我豈不是又得逃家一次?」說是這麼說,趙冰兒可不想再嘗一次痛心入骨的滋味,她想,楚孤湛也不會想的,只要兩人有了共識,還怕不能天長地久嗎?
隔天,趙冰兒便偕同楊則未過門的妻子們搬進姚家,順便從楊府撥了幾個下人前去服侍。
過沒幾天,楚孤湛便專程趕來洛陽,洛陽的地方官聽說皇上跟前的紅人大駕光臨,連忙出面招待,還忙著為他安排住處,但被他婉拒了。實為整個洛陽城知道當今翰林學士楊大人預備在洛陽成親,老百姓們皆等著那天到場慶賀,還有一大堆宮中同僚也會到場,楚孤湛不想勞師動眾,搶了楊則的丰采,一切低調處理。
趙冰兒見他比預期早些天到,開心得不得了,好像即將出閣的人是她。
「孤湛,怎麼提早來了?去見過楊大哥了嗎?」
「去了,照過面便走了,他還得應酬一大堆人,不好打擾他太久。」
「嗯。對了,你知道千璇嗎?」趙冰兒將巧蓮身邊的千璇拉了過來:「以後她同巧蓮可是一家人。」
「小女子千璇見過楚公子。」千璇雖低著頭,卻忍不住偷瞄了楚孤湛幾眼。
哇!好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全身散發出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尊者氣勢,與趙冰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心裡不禁這樣想著。
楚孤湛沒說什麼,向她點頭示意後,雙眼看向一旁的巧蓮。
「巧蓮向姑爺問好。」巧蓮對他一點也不敢鬆懈,更沒忘記做下人的本份。
楚孤湛來到她面前,用力拍了拍手,跟班阿德便從門外快速進入大廳,雙手奉上一隻雕龍刻鳳的長形錦盒,將盒蓋打開,裡面躺著七顆顏色不同的珍貴寶石。
「這是送給你的賀禮,你一直關照著冰兒,我早該好好謝你,幸好有姚公子的解藥,否則你真難以活命,我一直遺憾沒能有機會謝他救你性命。」
「姑爺,您……這不是折煞我嗎?這麼重的禮我怎麼能收?」
趙冰兒知道她一定會推辭,連忙勸道:「收下吧!只是一點心意,你何必如此見外?」
既然他們盛情難卻,巧蓮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接著,趙冰兒便吵著要楚孤湛陪她上街去逛市集,他自知拗不過她,於是依了她,對她實在寵愛有加。
「巧蓮姐姐,你那位姑爺看來不同凡響,趙姑娘的眼光真是高啊!可是……他似乎不太好親近。」千璇是個直腸子的人,楚孤湛一走,她馬上品頭論足起來。
「他這個鐵漢的溫柔豈是咱們外人看得見的?」巧蓮捏了下她的粉頰,若有所思地說。
楊則和巧蓮的成親之日,前來觀禮、恭賀的人果然快把楊府擠爆了,簡直是熱鬧滾滾、人山人海!
趙廣宗也依約前來,卻還未能與趙冰兒說上一句話,就偕同楚孤湛應酬那些賓客去了。
楊則與巧蓮拜完天地後,新娘子照規矩先被送入沿房,靜靜等待新郎倌的到來。
這倒讓巧蓮想起了當初假冒趙冰兒嫁入楚家的情形,不過這回可確確實實是她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早升的月兒似乎已在窗外等候多時,等著偷瞧他們恩愛纏綿的情景。
從未時拜完天地後,巧蓮在房內等到晚上,還不見楊則出現,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過,此時她聽見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哇!外頭那些人還不散,有沒有搞錯?鬧這麼久了還不夠?」是趙冰兒的聲音,有三分醉意。
巧蓮掀起紅頭蓋,壓低聲音,略顯緊張地說:「小姐,你怎麼喝酒了?姑爺也由著你嗎?」
「他和你相公正忙著呢,哪有空顧及到我?我爹也是,顧著同宮裡那些大臣們應酬,我都快無聊死了,所以心想,你一個人獨守空閨,一定更無聊,只好來陪你了。」趙冰兒滿口怨言,順手拿起桌上一盤盤代表吉祥如意的乾果往嘴裡丟了幾顆。
巧蓮只是苦笑,並沒有制止她。
「咦!千璇呢?她沒在這兒陪你?」
「大廳裡有得她忙,大概抽不了身。」
「那些男人太過分了,究竟要鬧到幾時才肯罷休?」趙冰兒覺得真不公平,大喜之日居然讓新娘子苦等這麼久,這爛規矩不知是誰想的,於是心生一計,向巧蓮咬起耳朵來。
「這……太胡鬧了吧?」巧蓮面有難色。
「哎呀!今兒個誰不胡鬧?要鬧大家一起鬧嘛。」趙冰兒可不給她考慮的機會,立刻拉著她行動。
鬧了這麼久,楊則總算被眾人放了回來,可是已經喝得醉醺醺,走路都有點不穩了。
「少爺,當心。」老忠扶著他進房門後,馬上被他遣退。
他用一雙醉眼仔細瞧著坐在床沿的新娘,珠光寶氣、雍容華貴,靜靜候著他的模樣煞是可愛。
「娘子,讓你久等了,咱們……咱們來喝交杯酒。」楊則拿著酒杯給他可愛的娘子,正想斟酒時,被她制止。
「你急什麼?這酒待會兒再喝,我的鞋穿這麼久,腳發熱,你先幫我脫去吧!」
「幫你脫鞋?」
「你該不會介意這個吧?那算了,我自己……」
「不不!我來。」楊則彎下腰,乖乖替她脫去鞋子。
「還有啊,我坐了這麼久,腰酸背疼的,你能不能幫我揉一揉?」
楊則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做這些男人不該做的事。
「你介意啊?那算了,我自己……」
「不不!我很樂意。」楊則立刻照做,一面揉著,還一面問她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