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帶我去度蜜月。」提起這個,她不自覺地感到心酸憤怒。
「竹田也去了。」
「怎麼會?」真吾不知道多期待這次的旅行,怎麼可能帶竹田去?
「是真的。」她聲調有點急,也氣。「他趁我睡覺時接她進來的。」
「啊?」這事,阿影是絕對不相信的。「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我親眼撞見的。」對於阿影的否定,她頗有微辭。「阿影奶奶當然偏袒他了。」
阿影皺眉一歎,「不是我偏袒少爺,而是我知道他不會那麼做。」
「您又知道?」她噘起了嘴,一臉不滿。
「他非常喜歡你,為了跟你結婚,甚至在兩天內跟所有女朋友分手。」阿影將她所知盡吐,「我不知道竹田是怎麼出現在那裡,但我確定的是,絕不會是少爺帶去的。」
聽見阿影奶奶這番話,她的心有點動搖。
他真的喜歡她?如果是,那竹田的事又怎麼說?她心裡有好多疑問,而這些疑問互相矛盾、糾結、纏繞,讓她怎麼也理不清。
如果說,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好,那是騙人的。但是,竹田的事真的讓她很傷心、很失望。
更氣的是,他還誣賴她跟友和有一腿,把他們說得跟什麼姦夫淫婦一樣。
他憑什麼那麼誤會她?好啊,既然他是那麼看她的,那她就如他的意啊!
只是,明明有這種想法的她,為何還會感到莫名難過呢?
「小悠少奶奶,」阿影輕歎一聲,「少爺雖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我也看著他長大,他玩歸玩,絕不會那麼不知分寸。」
她垂著眼簾,若有所思,鬱鬱寡歡。「算了,怎樣都好,反正他已經要跟我離婚。」
「胡鬧,你們才剛結婚。」阿影有點生氣了。
這兩個年輕人明明互有愛意,卻搞成這樣,她實在看不過去。
「是他提的。」她說,語氣有點哀怨。
到現在,她還有點難以置信。他怎麼可以提分手、說離婚?他怎麼可以那樣乾脆?
匆地,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慌了,因為她發現,為了這件事而幾度落淚的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小悠少奶奶?」見她掉淚,阿影急忙安慰:「別哭,少爺不是真心要離婚的!」
她猛搖晃著腦袋,更是難過。
在友和面前,她ㄍ一ㄥ,因為她怕他笑;但在阿影面前,她放心,因為她感覺自己像個跟奶奶撒嬌的小孫女。
「你聽話,一切等少爺回來再說,這之中一定有誤會。」阿影說。
小悠說不出話,只是一逕地點頭。
總歸一句,不管離是不離,也都要等他回來才能面對面的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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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了,真吾始終沒有出現在世田谷的家裡,就連公司那邊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我一直聯絡不到稻川先生。」他的秘書如是說。
「他沒來過。」稻川敏一郎這麼回答。
「稻川先生沒住在這邊。」他其他幾問房子的管家口徑一致。
那他去哪了?
那天他是第一個離開松原山宿的,而且對於當地的地形,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沒道理天下第一、第二路癡的她跟友和已經回到東京,而他卻還在山裡迷路啊!
假如他沒回東京,也不在山裡,那……他在哪裡?那麼大一個人,怎可能憑空消失?
「啊,不會是在……」此時,她想起竹田。
她想,也許他會在竹田那邊,雖然她並不希望自己在她那邊發現真吾的影蹤。
她心裡其實是相當矛盾的,她想找到他,卻又不想在竹田家找到他,若非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絕不會上竹田家去找老公。
因為她光是想到竹田那耀武揚威的模樣,她就氣得牙癢癢。
但第三天早上,她還是硬著頭皮來到竹田家門口。
「稀客。」見到她,竹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有何貴幹?」
「我……我是……」她一時說不出口。
該怎麼開口呢?難道要問她「你有沒有把我老公藏起來」?
「怎麼?你來跟我攤牌?還是想興師問罪?」竹田沒想到小悠會來找她,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身為妻子身份的小悠,肯定是來跟她吵架的。
因為,她可不認為這位小悠小姐像她自己所講的那麼厭憎真吾。
「我……」小悠支五口著,「我……找他。」
「嗯?」竹田微怔,「誰?」
「他,稻川真吾,我先生。」她覺得竹田在跟她打馬虎眼,不覺有點慍惱。
「你先生?」竹田再次挑動眉頭,嗤地一笑,「真好,你可以理直氣壯的稱真吾為『先生』,不過,你找錯地方了。」
「咦?」她一怔。
竹田聳肩一歎,「他沒來過,也從沒來過。」
「什麼意思?」
「我們交往時,他就不曾在我家跟我約會,現在更不可能出現在我家。」
說著,她雙手抱胸,往門邊一靠,「你是裝笨,還是天生少根筋?你看不出來嗎?我跟他根本已經沒有關係了。」
「什麼?」小悠皺皺眉頭,「你是說……」
「他為了跟你結婚,已經跟我分手了。」說著,她有點哀怨地,「那傢伙可真是無情,一開始說是為了父命,結果,他根本是愛上了你。」
「他……愛我?」雖然大家都這麼告訴她,不過從竹田口中說出,著實教她大吃一驚。
竹田點頭,「我就是氣他這點,我成熟美麗又有事業及名氣,說真的,我很不服氣。」說著,她凝神盯著小悠,「我哪裡不如你?」
小悠一語不發地望著她,沒有躲開她逼人的目光。
四目交接片刻,竹田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無奈一笑。「但是沒辦法,他就是喜歡你。」
「竹田小姐……」
「告訴你吧!那天是我向他秘書打聽消息,才知道他在天城山,我故意製造那樣的誤會,就是為了一解心中怨氣。」事到如今,竹田已沒什麼好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