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錢,很多的錢,這樣你滿意嗎?」她的口氣依舊沖得很。
「因為米緹、米雋?」他知道他們讀的是昂貴的私校。
「那是我自願的,他們從來就不是我的負擔。」猛然抬頭,米亞像母雞保護小雞般的維護弟妹。
「我沒有別的用心,」繼續歎氣,卓曜握緊她的下顎。「換成是我,我也會甘願付出我的所有在他們身上。」
「你不懂的,米緹和米雋是我……」她深吸口氣後輕搖頭。「我愛他們,為了他們我可以犧牲一切。」
說完,她把頭撇向一邊,擺明了不願多說。
心疼的撫過她早就黑了一圈的眼眶,一直以來他就隱約的感受到她肩頭上無形的壓力,他知道她現在不願多說,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會為他敞開胸懷。
「既然你另一位老闆恩准你休息一天,那你何不睡得飽飽的?」他細心的注意到她忍不住眨眼後落下酸澀的淚。
「你不懂的,即使他答應我也得……」
「如果你不好好的睡覺,小心我連晚上的班都要你請假。」他開始恐嚇要脅她。
「不公平,我不想睡。」嘟著嘴,米亞發現自己陷落在他魔魅般的哄騙中。
「乖,睡吧,我在這裡陪你。」滿足於她逐漸投降的癱軟,他將她的身子放低,替她蓋上被子。
「我才不……要你陪……」最後的話語斷在合上眼的那一瞬間。
他的微笑在她真正沉睡的那一刻斂去,關於身旁的女孩,他花費了自己難以想像的自制力。
要是他那群兄弟知道他連續送同一位女孩上床,卻紳士的沒有想一口吞嚥她的衝動時,他那班兄弟們不知會恥笑他多久。
但他覺得米亞值得他所有的等待。
第四章
一如往常,卓曜在距離電台兩條街外將車子停靠在路旁,也一如以往,他們兩個都會出現激烈的口角。
「我不認為把你放在這裡是個明智的決定。」他很不以然的說。
「我也沒強迫你得送我上班。」米亞反駁的說:「更何況那不過是惡作劇罷了,我們不是已經一個禮拜沒有接到任何來自他的恐嚇?」
「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拜託,小亞,心裡有病的人我不能預測他什麼時候會發作吧?」卓曜頭疼的發現自己似乎在對牛彈琴。
「我不想聽到有人傳出有關於我們的是非。」比較起來,她比較在乎的是別人對她的看法而非自身的安全。
「我是有傳染病還是愛滋病?」老天爺,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行情低到讓她避如蛇蠍。「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他憤恨不平的低吼,噴火的聲音衝入她的耳膜。
「沒人說你不好,是我不好,配不上你。」隱藏不住的自卑將她的不悅染得更陰暗。
「人生而平等,我不認為我的家世背景會是我們兩個在一起的絆腳石。」卓曜抓緊她的肩頭搖晃她,試圖將她的自卑全都晃走。
「人生而不平等,這世界上有太多女孩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我不會是其中一個!」奮力的揮走他的篩握,米亞努力的在兩人之間築起高牆。
「兩情相悅,誰敢瞧不起你!」她喜歡築高牆,他就拿大鎯頭一片片擊碎。
「我自己瞧不起自己可以嗎?我討厭別人在我背後議論紛紛,就像……阻街女郎一樣!好像我巴不得脫光光的匍匐在你的西裝褲下!」當人在憤怒又極欲保護自己時,衝出口的話多半都是口不擇言。
「沒人會這麼看待你,更何況你沒有匍匐在我的……西裝褲下。」卓曜突然噴笑而出。喔,天啊!他從不知道她的字彙這麼豐富,豐富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不准笑!」氣惱自己的口不擇言,她憤憤的推他一把。
她的唇線也隱約流露想笑而不敢笑的線條,而越咧越開的唇在他逼近的頭顱前恍惚收斂。
「乖,如果有人敢說你任何閒話,」他低喃的將自己的俊容逼近她逐漸累積紅潮的雙腮。「就說是我恐嚇威脅你,要你匍匐在我的西裝褲下。」
他話一說完,便揪住她的雙臂,緩緩的將她扯進自己寬厚的胸膛。
米亞什麼話都說不出,她緊張的閉上顫抖的眼瞼,想避開卓曜越發灼熱的雙瞳。
半闔著眼,她知道他想幹麼。
「卓……」
「噓,什麼都別說,只需要……」他吻上她顫抖的柔軟唇瓣。「感受它們。」
他輕含住她的下唇,米亞虛弱得只能無助的圈住他頸項。
只能感受他帶給她的暈熱,是啊,是暈熱,頭暈得只知道在小小的車裡,外頭有許多……鎂光燈!
「啊……」她在感受到鎂光燈閃動的第一時刻推開卓曜,自己的腦袋也跟著重重撞上玻璃窗。
「該死!」他粗嘎的咒罵。「乖乖待在車裡不要出去。」仔細交代聲,他霍然打開車門,踩著憤怒的步伐走向狗仔記者面前。
米亞不必抬頭張望,也能知道他有多憤怒,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氣憤的一面。
他在保護她。
感動在她心中流竄,米亞曉得卓曜以前從不在意被狗仔記者跟監甚至拍照之類的,相反的,他享受被人跟蹤的滋味,這是他在某電視新聞訪問中的回答,他故意讓其他傳媒利用他,而實際上他才是利用傳媒的人。
米亞瞧見卓曜揪緊對方的衣領,嘴裡不如狂吼些什麼,只是不消多久狗仔記者便不停的點頭,彷彿在答應什麼似的,沒多久另一位攝影記者也跟著從相機裡抽出底片。
她是知道卓曜在傳媒中的影響力,但她沒想到號稱誰都不怕的狗仔記者會屈服他。
卓曜目送狗仔記者駕車離去後才折回米亞身旁,但他的臉色依舊呈現不悅。
「別氣。」出乎他意外的,米亞主動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褶。
「你不在乎上八卦週刊的封面頭條?」卓曜抓住她的手,不解的問。
「當然在乎,但和那種人計較就太幼稚了,他們只會想盡各種辦法來算計我們。」她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