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只想保護你。」他喟然,然後傾身經啄她的臉。「被他們一攪和,我想放你從這裡走到電台都不放心。」
「你是怕他們還有另一批人在跟蹤?」她幾乎神經緊張的又想向後離他。
要不是他一直抓住她的手,恐怕她的腦袋又得遭殃。
「乖女孩,我們走吧。」重新發動車子,卓曜仔細的左顧右盼後才將車緩緩開回馬路。
兩人突然有了相當默契,卓曜開車而米亞又伸手開音響,職業的敏感讓她在聽到電台播報新聞的一瞬間嚇愣住。
「卓曜,你聽到沒?我們的電台……被人放炸彈?」她幾乎結巴的掐住卓曜的臂膀。
他當然也聽見了,只是為何沒人通知他?「小亞你在這裡下車,」他俐落的準備將車停靠在路旁。「今天晚上別……」
「不要,我跟你去!」臉色蒼白的米亞倔強的瞪他。「你應該知道這時候電台更需要人手幫忙。」
「該死的,不要現在跟我爭辯這些,我只要你平安,好好的就好。」他強烈的保護欲也只會在她身上發揮。
「我不要一個人回去後提心吊膽,更何況晚些是我的時段,我就該在現場待命,」米亞的倔不輸任何人,「如果我沒出現,其他人會怎麼想?」
深呼吸後,她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我要陪在你身邊。」
「該死!」卓曜投降,他知道自己必須先趕往電台,無法再捺著性子說服她。「你答應我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沖。」
「嗯。」
電台一反往常深夜的寂靜,成群的警察、消防員和SNG車,將原本寬廣的中庭擠得水洩不通,卓曜特意將跑車停在對街巷子裡,然後與米亞一前一後擠進人群中。
奈攸先發現米亞出現在人群中,小女生一臉慌張又害怕的衝向她。
「小亞姊!」她害怕得揪住米亞的手臂。「好可怕,居然有人打電話來說……」她沒能順利說完話,整個人便顫抖的撲進她懷裡。
「沒關係,慢慢說。」米亞蹙眉摟緊她,擔憂的眼神往卓曜身上。
不安緊緊揪住她的情緒,隱約中她覺得這件事和她有所關聯。
「小楷接到的電話,他想向卓先生報告,但沒人能找得到他,他的手機沒開機。」奈攸一口氣說完。
她的話讓米亞微愣,他們當然找不到卓曜,因為他一整天都和她在一塊兒,至於手機……是在她的包包裡,打那天卓曜強迫她得隨身攜帶開始,她也沒什麼機會開機。
「阿曜,你怎麼搞的,打電話怎麼也聯絡不上你。」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米亞順著聲音的來源移動視線,她見到一位長相和卓曜有些神似,卻比他更冷酷的剛毅男子。
有些眼熟的奇怪景象揪住米亞的心,她很快的搖頭,直覺的以為因為卓曜的關係她才會覺得那男子眼熟得緊。
「究竟發生什麼事?」卓曜沒坦白告知他的手機已拿給米亞使用的事,只是皺著眉詢問。
「小楷接到恐嚇電話,警衛找不著你的情況下聯絡上我,你該明白我第一個反應只能報警處理,幸好炸彈一事只是虛驚一場,否則你現在見到的可能是已被夷為平地的電台。」男子不悅的神情表露無遺,他的視線落在米亞臉上數秒後,原本就深陷的眉頭更加擰緊。
「奈攸,把小楷叫來。」
「小揩他被警方叫去做筆錄。」揉揉哭腫的眼睛,奈攸用帶著敬畏的語氣回答卓曜的問題。
見情勢似乎不似先前那樣緊張,米亞對奈攸說道:「陪我去買杯咖啡?」
「咖啡少喝,連提神飲料都不准喝,去買幾瓶雞精。」卓曜很直接的命令,然而米亞沒任何回應的直接抓著奈攸離開。
「很特殊的女孩。」依然保持肅然表情的卓岳冷冷的說道。
「老大你……」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看穿,卓曜想繼續保持酷酷的表情似乎也很難。
「你的眼睛根本就離不開人家,更何況魯斯澄也跟我報告過關於恐嚇傳真的事。」卓岳平淡的提起。
「你不覺得她很像某個人嗎?」語帶玄機的他很樂意見到兄長垮下冰牆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吧,阿逆正朝我們這邊移動。」
「當年失蹤的Nettie……?」卓曜扔下這顆炸彈後便扔下他直接迎向魯斯澄。
「Nettie……」一如過去,同樣的名字早已深刻在卓岳心坎上,Nettie……
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呆滯的臉僵硬的朝米亞消失的方向偏轉,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同樣的問題在卓岳心裡狂吼數回後再度被他否認,不,他記得Nettie告訴過他,她是個孤兒,孤兒不可能有親人的,不是嗎?
問題是,八年前失蹤的她究竟在何方?為何他幾乎翻遍整個美國就是沒有她任何下落?就連死亡名單上都沒有她?
當年他究竟是遺漏了什麼,以至於造成這八年來他重大的巨變?
※ ※ ※
待電台的突發風波暫告一段後,卓曜隨即尋找著仍未回電台的人兒。
「不是要你別喝咖啡。」他嘴裡是對米亞關心的不悅叨念,一雙利眼卻瞪往無辜的奈牧。
他就知道在便利商店找不著她,到離電台隔街的二十四小時連鎖咖啡屋就絕對找得到人。
「我想喝就喝,你管不著。」帶了些微火氣,米亞蹙眉不喜歡在號稱有電台八卦傳播站的咖啡屋,尤其身邊又有個好奇寶寶時和他有任何牽扯。
「我是管不著,你別忘了即使你是約聘的人,我還是有權力開除你。」威脅是對她最有效的方法。
「呃……」奈攸看出端倪,識相的扔下尚未喝光的咖啡,準備雙腳抹油趕緊逃離是非之地。「我想到我還有點事,先走嚕,拜拜。」
米亞怒瞪臨陣叛逃的助理,卓曜乘機一口喝光她尚未喝光的雙份濃縮咖啡。
「你!小人!」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咖啡全沒了,她氣呼呼的差點連話都講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