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騫,對不起……」杜家少婦愧疚的對兒子說。
小男孩搖搖頭,露出叫人寬慰的笑。
「對不起,以後得讓你跟著媽媽吃苦了。」心一酸,少婦淚眼婆娑。
「只要跟媽媽在一起,我不怕的。」小男孩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給母親。
少婦接過手帕,感慨的擦拭眼淚,牽起兒子的手,「走,回去媽媽給你下個面,媽媽出去工作,你乖乖留在家,嗯?」
「我知道。」離開父親庇護的羽翼,杜子騫沒有一絲留戀,他只知道,未來他是母親的唯一希望。
天各一方的走來,兩名牽著孩子的少婦在本能的驅使下,讓她們不約而同的回過身去看看這解放她們下半輩子的肅冷建築,然後下一秒眼神彼此交會,傳遞女人疼惜女人的善意後,便又各自牽著孩子向左、向右的離開。
跟隨母親的黃若齊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向小男孩,這時,杜子騫也不意的回頭看向那個漂亮的小女孩,為女孩頭上那飛揚的髮辮、嘴上可人的笑容羞澀得不知所措。
頭上髮帶蝴蝶結正飄舞的黃若齊再度漾出一抹善意的笑容,隨即拾起手輕輕搖晃似是在訴說道別,杜子騫靦腆的回以微笑。
「小齊兒?」少婦察覺女兒停下了腳步。
「嗯。」她再次握緊母親的手。
「子騫,怎麼了?」杜家少婦回頭一審。
「唔,沒事。」他收斂笑容,搖搖頭。
少婦的眼神再次接觸,兩人頷首致意後,各自牽著孩子離開,手中的孩子像是心有靈犀股的,頻頻回頭看視對方,直到消失……
第一章
小公寓的六樓,年近半百依然風韻猶存的黃母,雙手攢著塞爆信箱給女兒的情書,激動的咆哮。
「說,又是哪個渾小子想要意圖染指妳?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妳亂交男朋友的?」
一臉無辜、身材火辣的黃若齊,穿著涼爽的家居服,從電視機挪移視線。
「嗯,還問我?妳不都早已經把對方的身家背景、祖宗八代查得鉅細靡遺了,只差人家沒請妳去編寫祖譜,真是可惜了。」話末,她莞爾一笑。
一記爆栗轟上她的腦門,「黃若齊,妳給我張大妳的耳朵,嫁夫當嫁富貴者,妳別想糊里糊塗的就跟人家跑了,到時候……」
「到時候吃虧上當,老娘絕對不可憐妳分毫。」她把母親的話仔仔細細的接下闡述,然後翻個白眼,「老媽,妳夠了沒?人家要寫情書來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總不能拿棒槌把人家的手打廢吧?況且我都說沒有了,妳還不信!」
「最好沒有,我告訴妳,那些阿里阿渣的男人休想當我女婿。」
「對,地上爬的都是爬蟲類,是低等動物,我飛天總行了吧?夠高尚了吧?」
「高不高尚我不知道啦,不過至少呼吸的高度夠高。」推了她一把,「妳這米蟲不也要畢業了,成天守著電視做什麼?裡頭有金龜婿啊,還不快去給我找份工作養活妳自己。」
黃若齊難得驕傲的睞著母親,「告訴妳一個青天霹靂的消息,我去參加空服員招考,絕對會在天上找個純金打造、鑲鑽鑲銀的老公。」她說得不可一世。
「真的?」黃母一楞,唉呀,「動作還挺快的嘛!」可下一秒又揶揄,「不過……妳不會名落孫山吧?」
人家航空公司要的是端莊嫻雅的空姐,可不是要這種身材打扮同屬火字輩的辣妹,畢竟在幾萬英呎的高空流鼻血是很危險的事情。
「老媽,妳少瞧不起我了,」手指往臀上一摸,黃若齊囂張的從口袋夾出一張錄取通知單,狂抖一番,「以本小姐的聰明才智,想要不光榮錄取很難,如何?下禮拜就得開始受訓。」
「嘖,瞎貓碰上死耗子,當真給妳蒙上了,嘖嘖……不過,上得了飛機也未必釣得到金龜婿,現在稱讚妳還早得很。」黃母驕傲的說。
「咦,真把我給瞧扁了,妳、妳、妳……好,妳等著瞧,我一定會在飛機上釣一個空前絕後的鑽石先生給妳看,到時候妳就不要眼巴巴的對我搖尾乞憐。」
黃母冷不防的踹了她一腳,「叛逆無道的死丫頭,還沒見到飛機就語氣猖狂,就不信妳這衣著暴露的野丫頭能撐得了多久,搞不好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也不知是為什麼,這個黃若齊身材就是得天獨厚的火辣,而她又特愛搶眼大膽的服飾,低胸、緊身、短裙都只能算基本配備。
甚至連求學時,學校制服都能讓她穿得很情色,以至於看到她的人,除了瞠目於她的火辣形象,其它就再也注意不了了,也因此,黃母實在不看好她能安份接受中規中矩的制服,至少她鮮少看到黃若齊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住。
「什麼衣著暴露,是性感好嗎?」她挺胸拉拉身上的衣服。
年輕就這麼一次,不好好的展現一番,難不成帶進棺材嗎?
況且她也沒怎麼暴露,即便是隨便套件Tiffany恤,曼妙身材就是擋不住那些有心人士的目光,唉,醉翁之意不在酒啦!
「哼,最好真的是性感啦,反正也不用跟妳廢話太多,我等著看呢!」黃母訕訕的說。
「對,擦亮妳的眼睛,我一定會成功的!」黃若齊大言不慚的對母親誇下海口。
為了跟母親賭這一口氣,她說什麼也要完成人生最艱巨的任務。
就這樣,母女倆爭執不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時間倒也不知不覺的過了半年。
半年後的美國境內機場,載滿往返台美洽商旅客的飛機仰衝上天,在雲白湛藍的天際劃破一道隱而不彰的痕跡,隨即沒入雲層,翱翔萬里。
興許是剛起飛,機艙裡人聲還有些浮動,空服人員都還在準備即將展開的完美服務。
「黃若齊,扣上--」壓低的音量傳來,殺氣騰騰的座艙長嚴厲的揪起她敞開的衣領,峻冷的掃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