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並沒有因為白子僅的出現而停下動作,相反的,她開始哀切的唱起歌來:「對月空對歎,愁人亦相思,我今把歌唱,敢問蒼天良人今何在?若非月老來拆散,夢裡與君也相依……」地現在在唱的是她的心聲嗎?
瞧她那翳翳雙瞳,是這般楚楚動人——不!白子僅幾乎想用力甩掉自己迷惘的眼神,這姑娘太柔、太美、太吸引人了,他絕對不能看她太久,要不然肯定會像懷聿一樣為她癡迷的,可是……懷聿正在看著他們呢!為了那口氣,他勢必得繼續這樣盯著她,不過他會很小心,絕對不會讓自己也迷失了的。
然而,牆邊那張冷酷的臉龐此刻更抹上了一層冰霜。她用這麼哀切動人的聲音唱這麼悲涼的歌是什麼意思?是想博得白子僅的愛憐嗎?該死的!
該死的白子僅竟然敢這樣眨也不眨的盯著柔兒瞧,此刻,他衝動得想攀牆過去,把他那對該死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柔兒柔美的歌聲愈來愈細,也愈來愈哀怨,這白子僅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一對怪異閃亮的眸子猛盯著她瞧,瞧得她渾身都不對勁,瞧得她直想棄琴逃跑。除了懷聿,她實在無法適應,也不喜歡別的男人用這種眼神看她。
白子僅察覺出柔兒的不自在,立即以眼神示意她牆邊有人。而她,眼角餘光也立即朝牆邊一瞟,正好瞥見懷聿那幾乎已經結冰了的俊臉。雖然她沒仔細看清他臉上的神色,但卻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那眸光中的陰冷。
她背脊一凜,慌張失措的收回目光,兩手微微的顫抖起來,使得琴音變得有些凌亂。
白子僅不容她亂了陣腳,立刻以手覆蓋住她纖柔的小手,豁然中斷了琴音。
懷聿英氣十足的眉頭因白子僅的動作猛然糾結,一顆心像突然被人刺了一刀,如火炬般的眸子閃著痛不欲生的光芒。
該死的白子僅,竟敢碰他的女人?雖然她被他趕出了寒水閣,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事實上,在他不顧一切的將她救回來時,她就注定是他的人了;雖然她不愛他,但他永遠是他的女人,誰都休想碰她一根寒毛。
他眸中的寒氣被突然燒起的火焰融化,一股肅殺之氣從他僵硬強健的身體散發出來,駭人的氣勢逐漸朝四周擴散。
柔兒被白子僅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欲抽離的手卻教白子僅整個握在手裡。她好害怕,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她甚至沒有勇氣多看懷聿一眼,深怕會被他炙人的眸光活活燒死。
白子僅端著溫文的笑容對著柔兒,低聲叮嚀:「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柔兒整個人不知所措,一張俏臉脹得紅撲撲的,「可是……」
「除非你想現在就回寒水閣,要不然就得把戲演下去。」白子僅依然笑意盎然。
柔兒眼角再度按捺不住的往牆邊輕輕一瞟,雖然看不清懷聿的臉色,但她知道懷聿已經受到嚴重的傷害了。她好心疼哪!鼻頭一酸,眼眶也不覺跟著紅了起來。該死的,她幹嘛答應白子僅要跟他一起演戲?偏偏……白子僅是唯一可以收留她的人,當然,她願意留在暖月居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她希望能時常見到懷聿。
白子僅一看見她眸中的淚光就不安起來,連忙起身坐到她身邊來,整個擋住懷聿的視線。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回寒水閣的,但咱們不要再演戲了好不好?我那天對他說的話已經夠傷他的心了,我不忍心繼續傷害他呀!」柔兒端著盈盈淚眸看著白子僅,低聲說。
白子僅捧著柔兒的臉蛋,端起正經的臉色道:「好啊!那我現在就將你還給他。」他暗暗慶幸柔兒沒有拒絕他的反應,天知道他此刻的動作可能會讓懷聿氣得吐血,但他就是要他,誰教他那天下那麼重?
懷聿的心因白子僅捧起柔兒臉蛋的動作而整個碎裂,嚇人的青筋浮現在他寬廣的額際,陣陣殺氣從他英挺的身軀散發出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殺人的情緒了!
「不。」柔兒緊緊抓住白子僅的雙臂,「你知道那會害死懷聿的——」
「那你就乖乖跟我合作,我保證我出了這口氣後,就讓真相明朗,而且還會替你們處理掉凌雲仙子那個絆腳石。」白子僅依然捧著她的臉,笑容可掬地說。
「你真的有辦法嗎?」柔兒有些懷疑。
「只要你肯相信我。」他認真的說。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柔兒的眼角又往牆邊瞟過去。
「讓我吻你——」白子僅的聲音被柔兒的驚叫聲打斷。
「吻——」柔兒的驚叫聲立刻被白子僅以極快的速度摀住。
白子僅也往牆邊瞥了一眼,非常小聲的說:「我是說,讓我吻你的臉頰。」
柔兒緊繃的情緒這才稍稍放鬆,可是……「這樣好嗎?」
「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白子僅保證道。
柔兒紅著臉,「那……好吧!」
白子僅暗自竊笑。他很清楚從懷聿站著那個角度看過來,他在親吻她臉頰的動作會變得多麼暖昧,那傢伙一定會以為他們在親嘴,他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的。
他微微的揚了揚唇角,膠著在柔兒俏臉上的眸光變得有些迷離。她真的好美,美到讓人無法自制的想要佔有她,但他白子僅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女人就完全喪失理智的人,他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我要吻了喔!」他做出預備動作,然後緩緩俯身朝她繃得比石頭還硬的臉頰逼近,可是,他的唇還來不及碰上她的臉,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道狠狼的扯開。
「不准你碰我的女人!」懷聿高大挺拔的身影佇立在兩人面前,一對噴著怒焰的眸子緊盯著白子僅,虎嘯拳風直迫白子僅的眉睫。
白子僅腦袋一閃,呼!好險!猛虎發威果然不同凡響。身子往上一掠跳出亭子,端著一貫嬉皮的笑臉懶散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