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個Acup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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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希望你以後會找到幸福。」他說。

  我哽咽。

  「蕊,不要再愛上已婚男人,男人對於離婚是缺乏勇氣的。」

  我忍不住哭:「你把我弄哭了。」

  「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自己。」

  「將來我嫁人,我會通知你的。」我苦笑。

  「千萬不要——」他說。

  「你不想知道嗎?」我問森。

  「不知道會比較好。」森說。

  「你太冷漠了。」我埋怨他。

  「如果我可以接受你的婚訊,那我就是不再愛你。」

  「你早晚也會不再愛我。」

  「是你首先不愛我。」

  「我不是。」我抹乾眼淚說,「我只是厭倦了謊言。」

  「你一定以為我夾在兩個人之間很快樂。」

  「你不一定快樂,但我肯定比你痛苦。」

  森沉默。

  「我想睡。」我說。

  我睡不著,走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瓶氈酒和半打可樂,回到家裡,把氈酒和可樂混和,這是最有效的安眠藥。

  我迷迷糊糊地睡到第二天中午,電話響起,也許又是森,他好像不肯相信我真的會離開他。

  「我回來了!」陳定粱說。我的頭痛得很厲害,糊糊塗塗的說:「是嗎?」

  「什麼時候有空吃一頓飯?」他問我。

  「今天晚上吧。」我說。

  我和陳定粱在灣仔吃飯。

  「你雙眼很浮腫。」他老實不客氣地說。

  「是嗎?你的年輕十八小時之旅好玩嗎?」我問他。

  「你應該去那個地方看看。」

  「我比你年輕,不用找個地方年輕。」

  「對,要去你也會選擇雪堡。」

  我也許永遠不會去雪堡,一個人去沒意思。

  陳定粱把一個紙袋交給我:「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我訝異。

  「你打開來看看。」陳定粱說。

  我打開紙袋,看到一襲黑色的絲絨裙子。裙子是露背的,背後有一隻大蝴蝶結,裙子的吊帶是用數十顆假鑽石造成的。我吃了一驚,這個款式是我設計的,我上時裝課時,畫過一張一模一樣的草圖,但那張草圖我好像扔掉了。

  「這襲裙子好像似曾相識。」我說。

  「當然啦,是你設計的。」陳定粱說。

  「果然是我畫的那張草圖,你偷看過我的草圖?」

  「我沒有偷看。」

  「你不是偷看的話,怎會知道?」

  「你丟在廢紙箱裡,我在廢紙箱裡拾回來的。」

  他竟然從廢紙箱裡拾回我的草圖,他早就處心積慮要做一件衣服給我。

  「我從來不會做人家設計的衣服,這一次是例外。」陳定粱說。

  「多少錢?」

  「算了吧,是生日禮物。」

  「謝謝你。」

  「你可以穿這襲裙子和你男朋友去吃飯。」

  「我跟他分手了。」我說。

  陳定粱愕然地望著我,臉上竟然閃過一份喜悅,但瞬即又換上一張同情的臉孔。

  「是在你生日的那一天分手的嗎?」

  我點頭。

  「原來你那天不是想跟我說生日快樂。」他的神色有點得意。

  陳定粱也許以為我在最失意的時候想到他,是對他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這也許是真的,但我不想承認我在失意的時候想起他。更合理的解釋可能是我知道他對我有特殊的感情,他幾乎是我唯一的男性朋友,而我在那一刻剛想尋求一點來自異性的安慰,所以想到他。

  「不,我是想跟你說生日快樂的。」我堅決表示,我才不要讓他自鳴得意。

  「只是想說一句生日快樂?」他質疑。

  「是。」我斬釘截鐵地說。

  「不是因為那十三萬三千二百二十五分之一的緣分嗎?」他鍥而不捨。

  「是因為這十三萬三千二百二十五分之一的友誼。」我說,「世上大部分的眷侶都不是同月同日生的。」

  「世上大部分的怨偶也不是同月同日生的。」陳定粱說。

  「所以同月同日生也就沒有什麼特別。」

  「你跟你的男朋友分手時想起我,這就是特別之處。」他堅持。

  「你無非是要證明我對你有特殊感情罷了,對不對?」我生氣。

  「如果是真的,也沒有必要否認。」他驕傲地說。

  「現在送生日禮物給我的是你,我可沒有送禮物給你。」我諷刺他。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他咄咄逼人。

  「因為我當你是朋友,但我現在覺得你很討厭!」我站起來說。

  陳定粱的表情十分愕然,他想不到我會罵他。

  「對不起。」我說,「我不應該說你討厭,「討厭」這兩個字在我來說是很親密的,你不配讓我討厭,你是可惡!」我掉頭便走。

  我也想不到我會向陳定粱發脾氣,也許我只是想找個人發洩,而他碰巧惹怒了我。

  「對不起。」陳定粱拉著我說。

  「放手!」我甩開他的手。

  我走進電梯裡,陳定粱用手擋著電梯門,我不知道哪來的氣力,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陳定粱踉蹌退後,電梯門關上。

  我在電梯裡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真的很掛念森。為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為什麼他是別人的丈夫?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被陳定粱這種男人試探?他是什麼人?失去了森,我就變得毫不矜貴嗎?可是,無論我多麼掛念森,我也不能回到他的身邊,不可以,我不可以,我這麼艱難才從他手上逃脫,我不能回去。

  我走出電梯,漫無目的地走上一條行人天橋。

  「周蕊!」陳定粱竟然追來。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過,他越叫我越走。

  「對不起!」陳定粱追上來說。

  「不關你的事!」我說。

  他把那件用紙袋包裹著的裙子交給我說:「你忘了帶這個。」

  我接過裙子之後匆匆走上一輛計程車。

  見過陳定粱,我更愛森。

  回到家裡,我泡了一個熱水浴。這個時候,有人拍門,是郭筍。

  「這麼晚,你還沒有走嗎?剛才蛋糕店關上門,我以為你走了,進來坐。」我說。

  「你說有好消息的話要告訴你。」郭筍笑著說。

  我聽到「好消息」這三個字,一點心情也沒有,唯有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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