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她被吻紅的豐唇,他笑得更得意了,原來……她是個生手,她的嗤冷淡漠全是偽裝的。
有意思!
「你好卑鄙!」葉彤的眉間籠罩著一抹除不去的烏雲。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動怒呢!原來……只是個假裝肚量大的奸佞小賊女。」那雙濃眉鷹眼仍定格在她的朱唇上,大加撻伐地折磨她。
不要動氣!不要動氣!冷靜才是制勝之道。她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須臾間,那粉頰立時回歸原色,冷得像深不見底的湖面,怎麼也激不起半點漣漪。
「紀老闆,看來咱們並沒有達成共識,我想這個案子到此結束,請回吧。」她敲下電腦的按鍵,門外緩緩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見他沒有抬腳走人的態勢,她只好再補一句,「大門已開,你可以請了。」
「葉可珞,你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嗎?」眼神精銳、下頷強硬,紀霍然充分流露出掠奪者的氣勢。
「尊駕打算如何?」她也不是只無力自保的幼貓,敢與他結梁,自有進退應對之道。
「我還是要你連夜趕出保全程式,但不是用我的精液,或是血液;而是你的。」他說得理所當然,毫不愧疚。
她皎白如雪的臉龐,飛速凝起一股寒氣,卻巧妙地將所有表情藏在她那張麗容之下。「你憑什麼以我的血,祭你的保險庫?」
他撐著下顎,玩味地睇向她。
「原因有二,一是懲戒你今晚出的餿主意;二是,如果『火鶴花』敢再進去的話,你便是嫌疑犯。誰會想到,我用了別人的血呢?這麼做不但可防你監守自盜,而且萬無一失。哈,對了,別被人騙去捐血,或是走夜路被人刺殺,否則,你的名譽再度掃地,只怕紐約沒有哪家珠寶公司,會請你設計保全系統了!」
想起半年前,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土蛋似的女孩,硬抓進捐血車捐血,他就有氣,看來,這極可能是那個該死「火鶴花」的主意,否則,他的血液怎麼可能流出去?
這話聽在葉彤耳膜裡,的確有些刺耳,因為她就是騙他去捐血的那個人!
「如果我不呢?」嬌顏戒備地蒙上一層冰霜。
「那我不介意採用你的餿主意,當場『吃』了你,再交出成績,讓你輸入保全程式中。」他笑得放浪,斜飛的劍眉助陣似的挑得老高,像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鷹。
霍地,跳動的火焰在葉彤的雙眸裡灼灼照映下,悠悠流轉,最終,微翹的睫毛下泛著清澄與無情,結滿冰霜的嘴唇這才逸出,「你打算以什麼代價買我的血?」想要她的身體,除非她死。哼!他們之間的債有得算了。
「好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他邪佞地嘲諷著。
「出不起價,就別消遣人。」她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好,我會奉上親自為你設計的寶石,就叫它作『蝙蝠女』吧。」他邪惡地瞟了瞟葉彤那副難看的眼鏡,調侃的成分佔滿整張俊絕的臉。
葉彤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夠。你必須一年之內,按季節設計一枚不同造型的珠寶給我,這個提議才算成交。」
誰教他紀霍然損人的本事與他的珠寶設計天分等量其觀。既然他敢惹她,她自然得從他身上撈到一點好處。這麼做不但可以為自己的熾怒找到釋懷的出口,還可以得到他親自為她設計的珠寶,何樂而不為?
「好!成交。」霍地,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揶揄地糗著,「葉可珞,你放棄了最好的實體體驗機會,我的胸膛與臂彎,可是多少女人眷戀的港灣。」
「謝了,小女子有風濕關節炎,港灣濕氣太重不適合我。你的港灣,還是留給那些聽話的波斯貓女人吧。」她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夜涼如水,夜空漠漠,重重如江海般深邃。
葉彤桌前的時鐘,已指著午夜十二點整。從七點鐘工作到此刻,她都未曾歇手,紀霍然也識相地沒來打擾她,獨自待在另一間辦公室,繪著他答應她給的寶石設計。
「鈴……」桌前電話像陣鬼魅的吶喊聲,駭著沉靜多時的辦公室。
「喂。」她胸有成竹地抓起電話。
這時紀霍然也折回她的辦公室,漫不經心地往她座前的長沙發躺了下去,怡然自得的姿態,就當這裡是他的家。
葉彤不自覺地蹙了蹙眉心。
她討厭被「侵犯」的感覺,偏偏這個人彷彿知道她的弱點似的,直往這兒毫不留情地下手。
而此時,她手中的電話傳來模糊的關心,「還在工作?」
「嗯。」她答得無關痛癢。
「一個人?」那人刺探地問。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省得扯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煩。
「我來接你。」他已聞出不尋常又似早已知悉的答案,卻例行公式地套問她。
「不用,我還在工作。」她將他的關懷丟回。
他惱怒地扯著電話筒,聲音依舊平靜,「小心點,紐約的夜晚總似夜叉的爪,危機無所不在。」弔詭的鬼氣平地而起。
葉彤依舊冷調以對,「知道了。」說完,便毫不戀棧地收了線。
黑夜之於她,不是恐懼的色彩,反倒有種回家的歸屬感。偷盜之輩,本來就見不得陽光。
「老情人來電關心?」紀霍然霍地酸不溜丟地問著。話剛落,他就恨自己多嘴。
「老情人哪有你紀二少的寶石值錢?」男人沒一個值得她費心。
「聽你這麼說,我深感榮幸。一星期後,我就將『蝙蝠女』的珠寶設計圖給你。」他亮了亮手中的設計草稿。
「我期待著上不一會兒,她也關上了電腦。
「你完成了設計?」好快哦,真是個不可小覷的女子。
「走吧,我很高興可以有半個月不用看見你。」葉彤優雅地打個哈欠。
雖然他早已習慣她的冷言諷語,但乍聞還是有些惱怒,卻刻意讓火氣調到最低點,「你這種冷淡、無禮的措辭,可是會傷透任何一個男人的信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