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取走它,繼續播放人員救火的音效聲。」紀霍然決心好好羞辱這個竊賊。嗜血的獸性,剎那間在他體內奔竄開來,人也退出了保全室。
他相信對於「大盜」的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偷竊不成,反被愚弄」。有什麼比這種戲弄,更大快人心?
不知情的火龍,繼續以極快的速度,破解保險庫的層層關卡,終於將最後一道高幅電壓也解除了。
保險庫的大門這時緩緩地打開,只見閃著晶光的「三星極光」立於前方,一種「美人坐懷」的充實感立刻漲滿胸臆,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琉璃般晶瑩的玻璃罩,拿出那枚絢麗迷人的彩鑽別針。
至寶在手,「火龍」立刻感到成功在望,得意的笑容越泛越大……
高手的禁忌——絕不得意忘形。顯然「火龍」的致命傷,就是太在乎葉彤,以致輕忽可能有的危險與失誤。
當他再次回到逃生口時,卻不見葉彤的蹤影,心神登時紊亂。偏偏這時,耳邊又不斷傳來大批人員朝他這裡搜索的聲音,在安全的考量下,他選擇先行離開。
縱身一躍,他匆匆地溜出三星珠寶大樓,駕著黑色跑車消失在黑暗中。
紀霍然這才從容不迫地自門邊閃出,瞄著那輛駛遠的車身,命令身邊的手下,「準備明天的新聞稿。」魔音傳送,淨是冷血無情。
「是。」
「備車。」他現在只想回去,探視剛「撿」回來的鍾愛女子!
次日清晨,全美的媒體頭版,大幅刊載昨夜「三星極光」被竊的消息,紐約市民一片嘩然,其中一段文字讓人頗為玩味——
紀氏集團二公子紀霍然,愚弄濫竽充數的夜盜「火龍」。
昨夜三星珠寶公司「存心」遭竊,據悉被偷的「三星極光」,只是一顆廉價的贗品,真品目前被安互在某一安全處。
該公司負責人紀霍然表示——愚弄他的人,勢將遭到愚弄,昨夜未將竊賊繩之以法,是為了讓自詡大盜的人,自嘗偷得贗品的打擊。
據消息指出,昨夜本應由「火鶴花」偷竊的,不知為何演變成「火龍」代打。據本市研究偷竊小組的組長威爾生表示,「火龍」較「火鶴花」立技高一籌,他十分好奇為何此次會失手?不免懷疑昨夜行竊之人,根本是他人冒名頂替……
黑風堡今天可真是風雲變色,「火龍」被人愚弄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一直隱在堡主辦公室的年輕男人,一見今天報紙,幾乎將它撕成碎片,發洩的巨吼聲傳來,卻無法消散心口的郁氣。
男子頹喪地扯下鬼面皮,那張俊挺的容顏,早已擰成一道深溝,羞憤地耙著一頭亂髮,「算你帶種!」
紀霍然果然是個狠角色,他實在是太小看這小子了。
而那張臉,正是……雷門!
紀霍然露出兩道痛苦的紋路,凝視著睡在由意大利名設計師傑吉斯設計的檜木床上的葉彤。
這張大床除了他,沒有別的女人睡過,紀家兄妹誰不知他潔癖到,他的每一樣東西未經他同意,都不可觸碰;而今……他卻對這個渾身「瑕疵」的女孩破例!床讓她睡、心被她偷、人為她失魂。
唉!抓盜擒賊對財大勢大的紀氏集團來說,並不是難事;反倒是處理他與葉彤的感情,讓自己煞費腦筋。
葉彤像是心有感應般地幽幽轉醒……波光輕輕一溜,那雙藍綠相間的彩瞳,便如大海深湛般地瀲盡,收縮的瞳孔使它們更加清晰深邃。
她醒了,迎上了紀霍然放肆的凝臉,也瞧見他眼神中一抹從未有過的迷惘。
面對這面如冠玉、儀表俊逸的男人,她那顆隱在冷顏下熾熱的心,慢慢噴出火花,先前慘白的臉龐,登時如擦了厚重的脂胭般,紅得透徹。
紀霍然頓時明白,真正「談判」的時間到了。
「我該叫你什麼?小彤?葉可珞?還是『火鶴花』?」
葉彤那雙清如水的深潭,突地沉澱著一抹依稀的寂寞,又像苦澀。深邃的瞳眸像是藍鑽、綠寶,神秘、眩惑、冷淡,又發著光,光耀中還看見一縷難以言喻的虹彩,映著獨有的超然丰采。
「說什麼都是惘然。」她想,昨夜「火龍」應該已經得手了。
葉彤魂智神遊地緩緩站起身來,卻訝見身上多了一件女裝,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火龍』為你穿上的。」紀霍然到現在一想到此事,還恨得牙癢癢的。沒有人可以碰他的女人!
「為什麼?」她低聲問著自己。
「這個答案不在我能理解的範圍內。可惜,他並沒有為你留下來,反倒自行撤離。」他冷嗤道,一臉不以為然。
「他沒有做錯。」葉彤認命地說。
「愚蠢!他以麻醉藥射昏你,也叫沒有錯?!你的大腦停擺了嗎?」紀霍然恨透了她的「自我虐待」,臉色陡變、額暴青筋,「如果我是他,絕不會丟下你一人涉險的!」
「你……」葉彤動容了,「為什麼?」問得傻,也多餘。她就將是雷門的人,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凝視著她自我放逐的臉,紀霍然的雙目宛若焚風般,狠狠地刮進她的靈魂深處,「你聽好,我這輩子只說一遍!一遍!」
葉彤神色一頓,登時了悟。
她想阻止他說,紀霍然卻大聲喊出,那比美鑽更有價值的三個字,「我愛你,聽明白了沒有!我愛你,這就是理由。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表示的,但是我紀霍然的愛就是烈火加身,直至燃盡生命的光和熱,方才會止休。」
不再猶豫,他霸氣地將葉彤鉗進自己的胸膛,以吻封唇……
他的吻有著力震山河的氣勢,讓她有如被戰車輾過,幾乎無法思考,只能低吟呼應他磨人的廝吻,繼而點燃更狂暴的激情,任他向她全身蠶食,從耳際、髮鬢、粉頸,一路往下延伸。
「告訴我,你也愛我。」紀霍然投入地逼道。
愛?這話像一記閻棍打在葉彤的腦門,驀然甦醒,她技巧地推開他,「我想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