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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自安晴失明後,他便將病房的光亮都給隔離了,拉上厚重的簾子,也不願開燈,因為他想要感受與安晴同樣的黑暗,因此近一個月來,他的眼睛在病房內也習慣了黑暗,這霎時的光亮讓他一時感到刺眼。

  好不容易習慣光明,卻讓他有著強烈的罪惡感,因為他不想拋棄安晴,一個人獨享這溫暖的世界。「太陽很耀眼。」他有些心虛地應著。

  「我知道,因為我可以感受到陽光照射進來的溫暖以及氣味。」她的臉上綻放出久違的笑靨。

  那一瞬間,他竟看傻了,以為是天使失足掉在他面前,陽光成了最自然的光輝,照映著她一襲烏黑亮麗的大波浪長髮。

  是啊!她是天使,她是他心中最甜美的天使,善良、單純,卻又堅強驕傲得令人心疼。

  「阿皓,向皓!你怎麼了?」一聲聲嬌柔甜膩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急忙上前查看,「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我喚你好多聲了,你都不理我,還以為你是怎麼了?」她嬌嗔地說道。

  聽到她在關心他,他欣慰地笑了笑,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小笨蛋,我哪會有什麼事呢?我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沒有人會比你重要了。」句句的濃情蜜意是真誠無假的!對她的愛更是明月可鑒。

  「你不去上班可以嗎?這樣總經理跟經理一定會累垮的,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拖累到這麼多人。」她是有些擔心公司的情況,至於詳細的理由卻是她不願再去回想的往事。

  被摟在懷中的安晴,心中滑過一道道暖流,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而被掏空的心也不知在何時被這股暖流給填滿了。

  她感受著自他身上傳來的體熱,細聞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各種味道,她發現自己開始貪戀著這份感覺。

  「別擔心,有什麼事他們會跟我連絡的,而且有時我也會在醫院處理公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語畢,他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只安晴落寞地推開他,神色黯淡無光。

  「安晴——」他不安地問著。

  「我很好,沒事的。阿皓,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我想感受一下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她語帶懇求地問著。

  「還不行,你才剛脫離危險期,身體未完全調養好,這樣出去太危險了,我不允許。」

  「可是我想聞聞陽光的味道,感受陽光帶給大地的溫暖,還有公園中花花草草的清新味道,求求你,我不想要成天處在只聞得到消毒水與藥水味的房間。」儘管存著被拒絕的失望,她仍不死心的央求著。

  單于皓面露難色,睇著她哀憐的小臉。儘管失明了,卻還是原來的剪剪水眸,彷彿一眨眼就會滴出水似的,如果是平常的話,不管她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可是關於她的健康,是容不得他心軟的。

  「安晴,乖,聽話,今天不讓你出去,並不代表以後都不讓你出去啊!我們等你的身體調養好,到時看你要去哪兒,我都帶你去。」他輕聲細語地哄著。

  她低垂螓首靜靜地聆聽著他的話,最後無奈地點點頭。沒辦法,她現在是個病人,還是沒有人帶著根本就出不了門的那種,怕麻煩他人,她始終扮演著相當合作的病人。

  別人說一,她不敢說二,今天算是她第一次求人幫忙,只是第一次就遭人拒絕——

  這一切的一切,單于皓都看在眼裡,也知道她怕麻煩到他,因此很多事都忍著不說。

  剛轉到普通病房時,她身上還有著大小傷口,晚上傷口的撕裂痛楚讓她疼得睡不著覺,要不是他發現她額上冒著冷汗,牙齒緊咬著下唇的痛苦模樣,恐怕她是提都不會跟他提,即便夜晚都痛得她難以入眠。

  因此後來的幾個晚上,他都會請護士幫她打劑止痛針,直到她主動開口說不用為止。

  他心疼她的善解人意,憐惜她的體貼,卻是不忍見她什麼痛苦都自己咬牙苦撐,絲毫不願麻煩到他,為什麼她就不能多依賴些,讓他幫她呢?

  「阿皓,你怎麼了?你在生我氣嗎?是不是氣我不聽話,硬是要求你要帶我出去?我以後不會了。對不起!」她慌亂地用雙手想去觸碰他的五官,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他急忙抓住她的雙手以阻止她的手忙腳亂,「我沒有生氣,真的,我沒有在生你的氣。安晴,你不要老是將自己擱處在低人一等的位置,偶爾你也對自己好一點好嗎?」

  「我……我不知道。」她將頭輕輕別開,因為不希望他瞧見她的脆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話,更沒有人要她多善待自己,因為她始終武裝得相當成功。心頭泛起絲絲踏實感,但也有著濃烈的心虛,她覺得自己被看透,這讓她不安。

  單于皓不想她一時受到太多刺激,要糾正她的觀念可以慢慢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急不得的,他於是打住話題,哄著她入睡,「聽話,乖,先躺下來好好休息。午飯時間都過許久了,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他小心地攙扶她躺平在床上,還細心地為她拉拉被子,隨後走到窗邊,將顏色不甚典雅的窗簾拉上,病房瞬間又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話說完未等她的回應,他就走出病房外了。

  她藉由傳來的聲音知道他做了些什麼。知道他又將窗簾拉上,把陽光與世界隔絕在那扇窗外,也知道他腳步急促,快得讓她來不及應話,腳步聲已消失在門外。其實她好討厭有殘缺的自己,這讓她連武裝自信的能力都沒有。

  終於,在她失明的第三十二天上直強忍著的委屈與自卑,這一刻全部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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