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歡在美女身上發覺內在美。
而像蘇雩這麼有條件的女人,並不多。
所以需要她的男人就多了,好的男人、不好的男人,可以高攀的男人、想高攀的男人、迫切需要高攀的男人,和那些癩蛤蟆,大家都需要她。
她的身價當然暴漲。
所以她才能如此的囂張,才能威脅午葉。
一般的女人怎能?怎敢?
就算真的敢也不能威脅午葉。因為午葉根本就不會理會。也不會如此煩惱了。
打不打電話給她,或再去找她,他都有遺憾。
蘇雩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肯定的答案。而午葉卻給不起,他始終知道自己給不起。
第三章
午磊回到餐廳時,那個應徵的人已經來了經理威伯將那人請進午磊辦公室。
午磊一回頭看見她就呆了。那是他哥哥尋找已久的女孩,他請她坐下,卻自己跑出來找威伯。
「怎麼搞的,我跟你說過,幫我找個男翻譯,你怎麼找個女人回來?」
「可是,她比同來應徵的男人還優秀。沒有道理不用她?」
威伯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哪有人歧視女人到這種地步的。
午磊只好摸摸頭。「好吧,信你一次。」
他走進辦公室,走到那女孩的面前坐下。
「你叫吉妮·奧艾勒?」他用英語問。
「是的。」
「德國人?」他翻著她的資料。
「養父母是德國人。我是中國人。」她很鎮定。
「很好,你看起來很像中國人。」他用中文說。
她笑了。
「你父母呢?我是說親生父母?」
「不知道。他們從來沒出現過。」
「你的養父母對你可好?」
「很好。比一般外國父母還好,他們供我念大學。」
「很好。你二十一歲。米蘭大學畢業,主修西班牙語,你的中文程度如何?」
「不行。只聽懂一點點。」她用中文說,聽起來生澀極了,跟一般外國人說中文沒兩樣。
「你的中文又從哪裡學來的?」
「我跟中國學生住一塊,我幫她們補習德文,她們教我中文。」
「很好,替我工作,你的中文程度會更好,我有空可以幫你補習。當然你也可以教我德語,或西班牙語。」
「是的。」她溫順的點頭。
「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面,我是個很凶的老闆。當你做錯事時,我一定會罵人。你要是害怕的話,現在就可以辭職。」
「我不怕,我會用心的將事情做好。」
「很好,這邊有一些資料,你拿回去看。裡面包括了各類和餐廳經營有關的法律條文、室內設計和裝潢的模式,還有相關人員的聯絡資料。你先瞭解一下。」
「好。」她往外走。
「等一下。」
她回頭。「還有事嗎?」
「哦,你是不是有一套橘色亮皮的服飾?」
那女孩愣住了。「沒有。我需要穿這樣的服裝嗎?」
「不是,不是。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午磊實在迷惑。她的神情跟那個女孩完全不像。但長相卻是那麼神似,為什麼?
哥哥要是知道,她在這裡工作,不急得馬上飛過來才怪。但她絕不是哥哥要找的那個女孩。絕不是,她只是長得像而已。
因為那女孩和她,完全是不同的典型。
位於巴塞羅納的餐廳,正在裝潢。
地點是午葉選的,在修達拉公園附近,離現代美術館很近,屬同一區。整個餐廳的造型和威尼斯一模一樣。專賣中國美食。
午磊坐在西班牙畫家的身邊,聽他遊說他的畫。午磊要吉妮告訴他:「我們餐廳賣中國美食,不需要他的畫。「他說他的山水畫,很有中國風味。」「不要、不要。再有中國風味,也不能跟中國的畫家比。吉妮,我好煩哦!你快打發他走。」
吉妮的表情有點為難。
午磊也聽不懂那位畫家在跟吉妮嘀咕什麼,只見畫家表情興奮的猛握吉妮的手,然後愉快的出門。
「怎麼了,他為何如此開心?」
「我誇他的畫,畫得很好。不過,現在公司不需要他的畫。我以私人名義賣下一幅。日後公司需要會再向他打購。」
「為什麼?」午磊看著吉妮,那眼神如鷹。
「我覺得他需要鼓勵。一個落魄的畫家,他要堅持他的夢想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的同情心真豐富。」午磊挪揄的說。
「所有偉大的畫家,都讓你們這些人給扼殺了。」吉妮生氣的鼓著腮。
午磊卻笑了。他從沒看過吉妮生氣,而她生氣的表情是如此可愛。
「好了,我又沒說什麼,瞧你給我掛上這麼大的罪名。」
「你看不看畫家傳記?那些偉大的畫家,都有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生,看了我就難過。再有才華的人,也需要有群眾的支持。可怕的是所有庸才都不支持天才。」
「哦,你這是在罵我?我的卻是個庸才,而且是個銅臭味兒滿身的商人。我只考慮眼前的利益。我們真的不需要他的畫。」他非常地堅持。
「我沒有要你一定用他的畫,但基本上的尊重,總可以有吧?」
午磊看著吉妮,他完全不懂平常那麼溫順的她,為何今天為了一件小事生氣。
而她從來不為女人屈服的,可是他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好,是我不對,下次改進。」
吉妮笑了。
午磊這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喜歡看見吉妮的笑容。
吉妮今天穿了一件淡澄色的毛衣、黑色的百褶裙、一雙橙色的短襪、白布鞋,臉蛋被冷風刮得紅咚咚的。
她那清純的模樣是那麼潔淨。午磊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吉妮可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麼穿?」她的話透露著不安。
「不是。怎麼會呢!你這樣穿很好,很純淨,像個學生。不過,你這個人真奇怪,罵我都不怕我生氣,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滿意你的穿著。」
「不是啊,不會有下次了。」他撇撇嘴,滿臉心事。
也許她有個落魄的畫家父親,或者是男友,讓溫和的她突然變尖銳了。但他只是她的老闆,他沒資格過問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