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他在一次的旅行中遇見一個十七歲的英國少女叫喬蕾莎,她在建築設計上十分有才氣,他們很快墜人愛河,可是當時受到少女家人強烈的反對,認為蕾莎太年輕,而這個男人又是外國人,始終得回到他的國家,所以百般阻撓他們在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蕾莎毅然決然地與娘家脫離關係,決定隨他私奔台灣,以為從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姓趙的根本就是個花心大蘿蔔,一回到台灣才知道他原來已有一個論及婚嫁的情人,這個情婦一天到晚到家裡來哭訴,想盡辦法要將蕾莎趕出趙家。不久,他對蕾莎也日漸冷淡了,偏偏蕾莎懷了孕,這才又讓他重新注意到她,並且依她的設計建造了這座莎園送給她。
「但這份注意力也維持不了多久,因為他外頭的情婦不甘受冷落,製造了一個陷阱,要她從此萬劫不復。這個情婦利用他到南部出差一天的機會,對蕾莎謊稱他要出差好幾天,要她至他將下榻的飯店等候。她信以為真,以為他要重溫蜜月時光,欣喜的前往飯店,不久她接到一張署名他名宇的宇條,上面說要給她一個驚喜,請她將所有的燈關掉。她高興的照做,不一會兒進來一個男人,黑暗中她錯以為他就是自己的丈夫,那男人一出現,便與她熱情擁吻上床。
「哪知當她自以為沉浸在幸福的泉源裡時,他真正的丈夫怒氣衝天的帶著他的情婦出現了,她一時錯愕不已,才知上了當。她聲淚俱下地解釋原委,可是他卻不相信她所言,原本想當場打死地,要不是她當時懷有身孕,恐怕他不會手下留情。
「從此以後,他便將她軟禁,還不時帶著情婦到她面前羞辱她。她終於受不了,提出離婚的要求。她自忖雖然不能再回英國娘家,但以她在建築上的天分,相信也不至於餓死。她的要求受到他斷然的拒絕,並將她毒打一頓,她在不堪受虐的情況下,決定挺著大肚子逃走,但仍教他發現逮回,他一怒之下決定將她關在她自己設計的莎園,並請人將四周的樹林設計成一座迷宮,派人二十四小時看守,打算老死一生都將她關在這裡,以做為懲罰。」喬愈說愈憤恨,猛力的砸碎了水杯。
「你冷靜點,這段過去我從來不知道。」傑伶柔聲地安撫他。 「你當然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他憤然的又摔碎了一隻杯子。
「喬,別這樣,告訴我以後的事。」
「然後母親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生下了我,但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他覺得我是他的污點,他不相信我是他的種,只派人送個名字來,從此我就得叫趙傑仲,多麼可笑!」他一陣自嘲的狂笑。
她靜靜的任他發洩。原來喬有著這樣的過去,此刻他心中一定充滿了對爸的怨恨。
「你知道嗎?母親就是在莎園憔悴至死的,她設計莎園時,一定沒有想到,這竟成了囚禁她的監牢,埋葬了她的一生,就連她死了,他都沒上莎園看過她一眼,只派人來帶我去見他。當年我十歲,而他在母親一死,就立刻娶了他的情婦,也就是趙傑任的母親,當時他也已經七歲了。」
「爸見了你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呵!他一見到我不到十秒,就立刻要人把我送走,一句話也沒對我說,當時我還懷抱著希望,希望他能接納我、承認我,事實證實我和母親一樣傻。」他一陣苦笑。
「爸把你送到哪?」傑伶焦急的問。在她的印象中,爸不是這樣的人,他疼她、愛她,視她如己出,是個有恩於她的老好人。
「他急忙把我送到英國去讀寄宿學校,這一讀就是九年。」
「九年之中你都沒再見過爸,也沒再回台灣?」她為他感到難過,想像一個年僅十歲、正需要父母關愛的小孩獨自在英國求學,如同被遺棄一般,要是自己早就崩潰了。
喬木然的搖搖頭,「沒有,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讓我自生白滅,一直到了學業告一段落,他才又稍來訊息,要我回台灣,他想見我。」
「你回去了嗎?」她急著問。
「嗯,我回去了,我想他終於記起他還有個兒子,我還渴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絲親情,就算遲來的也好。」
「結果呢?」傑伶好奇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從此改姓喬,並成為全球矚目的巨星。
「結果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我帶著他給我的信,充滿渴望的回到台灣,但他並沒有立刻見我,只把我安排在莎園等待。這一等就是三個月,這期間我不斷遭到莫名的攻擊,甚至遭人下毒,還好我命大,都活了過來。我百般不解,終於按捺不住,覺得他根本無意見我,否則不會連見我一面都要我等上三個月還沒有消息,我氣憤的直接登門找他。」
「然後呢?」
「找上他我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寫信要我回來。他一見到我先是一陣愕然,然後便勃然大怒,問我回來做什麼?他根本不希望見到我,也不承認我是他兒子。我一氣之下,將他寄給我的信丟給他看,他看完後竟將信撕毀,還譏笑我,說我是自己想回來,而且還是為了圖謀趙家的產業,所以厚著臉皮假造這封信,希冀從趙家得到一分一毫。他怒斥我,並告訴我,我這生能從他身上得到趙這個姓,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要我別癡心妄想他會承認我是他兒子。」
「喬——」傑伶握住了他的手。她無法想像他當時的心情上個渴望父愛多年的少年,竟讓自己的父親傷得這麼重。
「別同情我!」他甩開她的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同情,所以他才會隱藏自己的身世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