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來告訴你吧。」莊馨靜接口,「應泰奇便是禁慕的爹,他信上交代要禁慕在你成年後娶你進門,算是補償應家欠孟家的,並且言明你們成親之時,便是他回鄉之際。烽玉昭的再現其實只是個幌子,原因除了先前所說為要消弭武林紛爭、殺戮,另一個目的則是要引出江昆那惡賊。當年泰奇和雲飛將他重傷後,他負傷逃走,這些年來銷聲匿跡,如今假藉烽玉昭即將再現,盼能將他引出,誅了那老賊,也好報了玉麗與梅若仙的仇,更能一洩咱們兩家親人、骨肉離散之苦。」莊馨靜說到憤恨處,聲淚俱下。
「娘,孩兒定會殺了江昆,你放心好了。」應禁慕發誓非殺江昆不可。
「嗯,他是咱們家的大仇人,報仇之事就靠你了。」莊馨靜欣慰的笑著。
一旁的孟欣嬙好奇的問:「娘,難道你都不恨你相公把你和木頭拋棄不顧,只帶著他的愛妾遠走高飛嗎?」
她這話一出,莊馨靜登時變了臉。
賀照圭見狀,連忙怒斥她。「瞧你問的是什麼鬼話!你開口前就不能先動動腦子,想想再說嗎?」
「思多血氣衰呀,你難道沒聽過。」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有問錯話。
「你這丫頭還敢頂嘴,別以為有人讓你靠,老子就不敢對你怎樣,我照打──」
「算了,照圭,欣兒是問到我心坎裡的痛了。這些話悶在我心裡很久了,說我不恨泰奇是騙人的,他這一走讓我足足守了十七年的活寡,只留下一封說禁慕與欣兒成親七日內他將回來的信,為了這句話我苦撐了十七年,我要問他心裡究竟有沒有我。雖說當年他奉父母之命不得已娶了我,但他真正愛的人卻是梅若仙,我為了保有他、保有婚姻,勉強接納梅若仙進門,但我並不怪梅若仙,她原本便早我一步認識泰奇,兩人早已私定終身,要不是我,他們早成親了。
「當時我只希望三人能和平相處,就算泰奇愛的是她不是我,我也不在乎,因為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名正言順的應夫人,我還是能待在泰奇身旁守著他、看著他,這樣我就很滿足了。哪知梅若仙一遭不測,他便無心再維持這個家,他雖是為了武林平靜,但他可以帶著我和禁慕一起走啊!可是他沒有,他心裡只有梅若仙,一心只想救她,梅若仙一死,他的心也跟著去了,我不知道他把我們母子當成什麼?但我愛他,我無法恨他的癡情,更無法恨他的絕情,我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他一面,聽他對我解釋。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傻……」莊馨靜悲淒的哭訴。
聽了她這一番話後,眾人只有搖頭苦歎的份。若說應泰奇對梅若仙癡情,但莊馨靜卻比應泰奇更為癡情。
「娘,爹拋妻棄子,為了你我可以原諒他,可這七日內他真會回來嗎?」應禁慕不禁懷疑。事隔十七年了,況且他人是生是死皆是個謎,他真能依約回來嗎?
「會的,他會回來的,他向來是一諾千金,說過的話必會完成。」莊馨靜激動不已。他不能不回來,不能……
孟雲飛也點頭,「他應該會回來,都十七年了,也該有所交代了。」
「嗯,那咱們就靜候他出現吧。」賀照圭道。
「還得提防江昆那惡賊!為了烽玉昭,他定會再度現身。」應禁慕憤聲握拳。
「木頭……」孟欣嬙第一次見到應禁慕臉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肅殺之氣,竟然有些害怕。
*** *** ***
「盟主,昨日你和孟莊主他們都談些什麼?」水仙好奇的問。她專程到練功房找他,想要探知一點內情。
「沒什麼。」應禁慕一臉的淡漠,明顯表示不想多談。
她仍是不死心。「連孟欣嬙都能與你們密談,為什麼我就不能知道?」
他微皺眉,「欣兒是我娘子,她當然有權知道一切。」
「她根本不配!」水仙突然怒從中來。
「你在說什麼?」應禁慕十分不悅。
「盟主,我知道你是為了烽玉昭才娶孟欣嬙的,如今烽玉昭即將到手,你大可以不必理會那丫頭了,她根本配不上你,她的言行舉止粗俗無禮,怎能匹配盟主──」
「夠了!別再當我的面說欣兒的不是。」應禁慕怒斥。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吧?」水仙驚恐的問。
「我早已說過,毋需再重複。」他甩袖道。
「你……不會的,你不會喜歡上她的,她有哪點惹人憐愛,你別勉強自己了。如果你不忍心對她下手,讓我來,我會讓她在你眼前永遠消失。」水仙神情有些慌亂。
「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聽我說,你不必非得屈就自己與她過一輩子,我知道你的苦處,讓我來替你解決這件事,好嗎?」她心急的說。
應禁慕簡直忍無可忍,她愈說愈離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請你不要自作聰明,我對和欣兒的婚姻十分滿意,也不覺得屈就,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我只好請你離開。」他硬聲道。
「你趕我?我一心一意為了你,你居然對我下逐客令?」水仙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他一臉不耐的說:「如果你再不知自重,別怪我不客氣!」
「我不知自重?你說我不知自重,你那可親的娘子就知道自重了嗎?居然未成婚就對男人投懷送抱,那才真是不知羞恥。」
應禁慕勃然大怒。「請你立刻離開!」他再也不想忍受她的無禮。
「不,我不走!求你別要我走,今天我就索性說開了。水仙一直很仰慕盟主,盼能與你共結連理、共游武林,咱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娘又很中意我,讓我們一起好好孝順她老人家。」她一臉期盼的懇求。她終於有勇氣示愛了,雖然時間有些遲,但仍來得及補救。
「你置欣兒於何地?」他咬牙問,一股怒氣正在他胸口逐漸醞釀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