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還沒有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嘛!空谷幽蘭思索了一會兒,開始納悶並揣測蘭心究竟對人情世故懂得多少。也許,她並不如他想像中的無知。
「蘭丫頭,醜醜,不要!」她的眼神脆弱又無助,瞅得空谷幽蘭不得不調離視線。
去!他在心虛個什麼啊?她長得醜,又不是他的錯!
「空空……」
唉!這就是他的命嗎?他還能說些什麼呢?「好啦、好啦!」
可是,皮相的美醜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哪裡有可能說不想醜醜,就可以美美的呢?他的功力還沒有厲害到這種地步,頂多只能夠……
「我是可以幫你一下下啦!」他打算跟她打個商量,「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六個時辰是白天、六個時辰是晚上,我是能幫你,但是在我有限的能力下,也只能將這種強行改變的伶俐與美貌維持一個白天或一個晚上,而且……」他在心中飛快地估算,「只能維持一個月左右,再多就不行了,這樣可以了吧?」
「什麼?」蘭心又聽得霧煞煞了。
「你喔!」空谷幽蘭忍不住又用吼的。「我不管啦!反正就是白天跟晚上,你選一個就對了,快占!』,
「晚、晚、晚……」她顯然已經被嚇得口齒不清了。
「好!就是現在!」不再多說,空谷幽蘭一把挽起她的手,指尖輕柔地描繪她的五官,口中開始吟哦一段悠揚而古老的曲兒。
他吟哦的節奏極緩慢、極奇異,隨著指尖劃點過去的痕跡,開始散發出一抹淡淡的香氣。
那是一股優雅的、清泠的、高傲的蘭花芬芳。
蘭花芬芳似乎緩慢地凝結成一團藍色的縹緲靈氣,若有似無,然後,直朝著蘭心的方向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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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的左手擁著一名身著紅衣的嬌顏美女,右手挽著一名媚容佳人,正面則又偎來一名身著紫紗的艷妹。
冷眼看著一切的戰驍,著實不明白李昕是特別在哪裡了,為何總有香艷的美色圍繞在旁呢?
「真有你的!居然想得到帶我到這種地方來解悶!」語氣平平,他不表苟同地看了損友一眼。戰驍現在總算明白李聽平日的消遣是什麼了。
他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戰,拜託!這是上好的花彫耶!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才能嘗其醇美。唉!同你說了這麼多回,你怎麼老是聽不懂啊?」見好友不表苟同,李昕勾勾手指,立即有美人識趣地上前,送上一記香吻,他樂得嘴都快咧到耳後了。
「要像你這樣喝嗎?」劍眉一挑,戰驍意有所指地看著美人輕抬玉腕,慇勤地伺候著李昕飲酒。
「爺,奴家也來伺候您吧!」美人嬌嗲地道。
「不。」戰驍淡淡地回絕。他並非不近女色,只不過是心事重重,就算來的美人兒是貂蟬、西施,他照樣沒有興致。
「你們都下去吧!」李昕的眉頭挑得老高。
看出好友的心浮氣躁,他揮手要這些俏伶美妓退下去。
「說吧!」李昕定定地瞧著他。「你到底在煩惱什麼啊?我可是先警告你喔!倘若你繼續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性,一跑到邊關去和那些胡人玩命,肯定很快就會送命的,哎喲!屆時可就糟糕了!」
「閉嘴!」戰驍聽不下去他的話。「我只是在考慮,如果屆時真的到邊關駐守,該不該把蘭心一塊帶去。」他終於說溜嘴了。
「蘭心?」李昕愣了,「怎麼會是她……不、不!我是說,你的新婚妻子呢?你要將她扔在長安城裡頭嗎?」難道,這就是戰驍向聖上調請守職的原因嗎?
李昕這下子可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哼!要我如那個傢伙的意,門兒都沒有!」戰驍是個直率、很少記恨的人,但璋嘯王爺的確是惹毛他了。「說什麼為了賞賜我,將自己的妹子嫁給我?我才不接受這種『賞賜』呢!分明就是……」
「好啦!喝酒、喝酒!你比我還多話耶!」李昕及時截斷他的話,深怕隔牆有耳。
「不管怎麼說,這尋花閣來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不妨好好地放縱自己沉醉在溫柔鄉里吧!其他的就先不要管了。」李昕刻意轉移話題,「這尋花閣近日來了一位芷姑娘,姿藝俱全,入此不過五日便聲名大噪,為了求見一面,不只得一擲千金,還得報上自己的名號,有頭有臉者,才能夠『晉見』喔!如何?有興趣嗎?」
「不過是一株路柳牆花,又不是仙女下凡!」戰驍一點兒都不認同李聽的說法,認為李昕一定是誇大其詞。
「唉!你錯了!」李聽慢斯條理地拉了拉喚人的鍾鈴,答道:「上回我使了一對翡翠釀金鐲以及白銀五千兩,才求來一刻鐘的晤面。只有一刻鐘喔!哇!在那一刻鐘裡,我以為自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哦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是啊!這個傢伙如果再這麼風流下去,死在黃白菊花間也不稀奇啦!戰驍不以為然地想著。
他才這麼想著,尋花閣的嬤嬤便已經哈腰鞠躬地前來,一見到兩位尊貴的客人,她更是慇勤的走上前去。
「兩位尊貴的爺,喚老身前來有何吩咐?」
「我想見見芷姑娘,她今晚見客嗎?」
嬤嬤的眼珠轉呀轉的,「說真的,這是您第二回找芷姑娘,我想……」
「白銀萬兩!嬤嬤,請別讓我和我的朋友失望。」刻意將上回的價碼再加倍,李昕很懂得人性貪財的心理。
「是、是!敢問這位爺,您怎麼稱呼啊?」老眼一亮,嬤嬤笑咪咪地轉向戰驍,「我好給芷姑娘報個名兒。」
「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竟然大牌到這等地步?」總算是開了眼戒,戰驍有點不齒地說:「怎麼?她當她是當今聖上,咱們還得對她三跪九叩嗎?」
「戰!」李昕喚著戰驍的名兒,使了個眼色,要戰驍別讓嬤嬤太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