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六點鐘整。
「蔣小姐,好了沒?老闆在催了。」徐應文跑出來四處找善圓,他到她的小房間去,沒看到她的人,差點嚇到腿軟,以為她臨陣脫逃,以為這一次他是在劫難逃,又要被老闆砍了。
最後,總算是在總務課這邊找到她,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來了、來了。」善圓傳真紙一撕,馬上捧著熱騰騰、剛翻譯好的信飛奔過去:「你拿去照抄一遍,我包管你沒問題,因為我學長很優的,快點去吧!」她還催人家,因為徐應文交完差,便要跟她去約會羅∼∼
是約會耶!真是太棒了,
善圓像只蝴蝶一樣,快樂的飛舞著,她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正偷偷的在注視著地快樂的臉龐。
* *
凌晨兩點,善圓約會回來。
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她臉上沒有疲憊的跡象,只有一臉的快樂,滿足,因為徐應文今天晚上不只帶她去吃飯,還帶她去PUB跳舞,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下覺就在那混了四個鐘頭,等她回過神來,注意到牆上的掛鐘時,已經一點多子,她當場嚇得冷汗一直流,連忙跟徐應文說她得回家了:但徐應文卻還在跟他朋友哈啦,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自己搭計程車回來。
一個單身女子自己搭車回家,這種經驗實在有些恐怖,善圓一直告訴自己,她沒那麼倒楣,偶爾為之便會遇到壞人。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壞人啊!
她要自己放心,但她一上計程車,兩個眼睛就一直盯著計程車的營業執照,而且還拿手機撥了個空號,對著無人回應的話筒一直在說些有的沒有的,直到她回到家,她才鬆了一口氣,那感覺就跟歷劫歸來沒什麼兩樣。
幸好平安回到家了,但是——
她的鑰匙呢?她的鑰匙跑哪去了?
善圓心急地在她的包包裡翻找。
哎呀∼∼她好像放在書包裡,沒拿出來!她這才想起,但現在她該怎麼辦?善圓看著緊閉的大門,心裡推敲著——按門鈴嗎?
拜託!她又不是想死。按門鈴叫夏哥哥來開門,那他豈不是知道她在外頭混到這麼晚才回家!
不行。甩掉腦中閃過的答案,善圓決定爬牆。
雖然她是個都市小孩,從沒爬過牆、爬過樹,但她常看電視,也常看卡通,爬牆,爬樹應該就跟她小時候還不會走路時,在地上爬一樣簡單。
善圓先把她的包包丟在牆內,手裡沒東西這樣比較好爬;但她試了幾次,都因為牆太光滑,所以,她根本沒辦法往上一步。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東西讓她墊著就好了——她只是隨便想想,但老天爺就是這麼神奇,竟然還真讓她找到一張椅子。
哦呵呵呵……真是天助她也。
善圓興高采烈地站到椅子上,再把短腿一跨,哈哈!剛剛好,可以翻過去。她騎在檣上好不得意,因為她真有做壞事的本錢。
她縱身往下跳。
汪汪。
她家小丸子看小主人回來,立刻開心的汪汪叫。
「噓噓噓……」善圓一根食指豎直在唇畔,要小丸子——「別叫了,要是吵醒了夏哥哥怎麼辦?來,姊姊給你一塊巧克力喔!」善圓從她的包包裡翻找出甜食。
「很好、很好,你忘了帶鑰匙,卻怎麼也不會忘了帶你的甜食。」突然身後傳來諷刺的聲音。
那是什麼聲音?
不不不,那一定是她的幻聽,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跟她一樣還沒睡呢?善圓甩甩頭,很鴕鳥心態的不想去理會那個可怕的聲音。
「你以為你捂上耳朵,就可以聽不見嗎?蔣善圓。」夏敬生把她縮成一團,逃避現實的身子給拎高來。
「啊啊啊∼∼」善圓驚叫連連,因為真的是他!怎麼會是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在這裡。要不然,你以為剛剛是誰拿椅子給你墊腳的?」
「我以為是老天爺啊!」她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而夏敬生只想翻白眼給她看,因為這世上若真有神,那麼老天爺只會劈下一道雷來懲罰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他把她拎回客廳。「啪」的—聲打開燈。
燈光通明之下,善圓才看清她夏哥哥的表情。
要死了!看夏哥哥這副表情,他好像很生氣、很生氣。
「現在幾點了?」夏敬生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臉上的表情有著一股肅殺之氣,一副打算嚴刑拷打善圓的模樣。
他都這麼凶了,善圓哪敢跟他照實說?
她當然說:「我不知道啊,我又沒戴表。」
「凌晨兩點,」她若不知道,那他告訴她答案。夏敬生氣得咬牙切齒的,而善圓那還在那裝白癡。
「喝」的一聲,倒抽一口氣,她演技十足地說:「凌晨兩點,怎麼這麼晚了?要死了,我明天還得上課耶!天哪∼∼我還沒洗澡呢!」她咚咚咚的要跑回房裡去。
但夏敬生是隻老狐狸,他會不清楚她在幹麼嗎?他手長腳手的把那隻小狐狸給抓回來。
「洗澡?」他眉毛挑得高高的。
「嗯!」點頭。「洗澡。我全身臭臭的,要不然,你聞聞——」她猛然靠近他的鼻翼。
他原本因生氣而翕動的鼻翼,猛然吸進太多屬於她青春洋溢的氣息,害得夏敬生突然問有點招架不住。
他用手把她格開來,兩人保持一段不小的距離。他不喜歡她一釋放青春,他便無力招架的反應。
不,更正確來說,他不喜歡她身上沾著野男人的味道跑進他的領域,要知道他的佔有慾就跟野生動物一樣強烈。
夏敬生臉垮了下來,還訓示善圓,要她少在那跟他哈啦。「你這麼晚回來,又沒事先跟我報備一聲,你覺得你這樣應該嗎?」
「不應該。」善圓馬上回答,而且把話說得義正辭嚴,覺得自己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對、太不可原諒了。
「我錯了。」她馬上自首。「那、那、那自首可以無罪嗎?」
她賴上她的小女兒姿態,以前這招對她夏哥哥很管用的,夏哥哥十分疼她,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她一撒嬌,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夏哥哥都嘛力挺她到底,所以這一次應該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