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笑容不改,少女則是紅酡滿腮,可愛的小唇變得紅潤光澤,頸項和領口處也多了些紅印子,任何稍有經驗的人只消一眼,就可以猜得出他們方才在裡頭做了些什麼事情。
聖母瑪利亞!
蜜雪兒在心中暗禱,只盼其他旅客全睡死了別發現這檔子事,她還不想被人投書說在機上督管不嚴,影響了航空公司的名聲。
就這樣一路玩親親,當瑤兒跟著莫邪坐計程車回到舊金山家裡時,也已經不能再否認她和莫邪之間的新關係了。
他喜歡吻她,而她,也眷戀著他的吻。
「別睡了,小寶貝,到家了!」
他喜歡這麼喊她,就如同他喜歡她像個孩子似地蜷在他懷裡。
蜷在莫邪懷裡的瑤兒聽了這話,除了多嗯了兩聲外還是沒清醒,這是她來到這新世界之後,頭一遭這麼鬆懈戒備想好好睡一回,兩人關係起了變化,她在他懷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不在乎到家了沒有,因為在他懷裡,那就是她的家了。
搖搖頭,莫邪付了車資抱著她下了車,拎起行李爬上了角樓。
在幫她換妥睡衣並用被子將她蓋得密實後,他傾身在睡甜了的她光滑額心印下個吻。
「睡吧,小寶貝!」
燈火熄滅,她睡了好舒服好舒服的長長一覺。
她是被雨點兒擊到窗戶玻璃的聲音給吵醒的,兩手向後伸展,瑤兒打了個大呵欠,才朦朦朧朧醒了過來。
因下雨天色昏昏暗暗看不出現在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睡得身上微微發酸的她在左右轉動身軀時,瞥見了莫邪留在她床旁的紙條,和那壓著紙條的一大盤新鮮水果。
她趴在床上支著頰大口啃著脆脆的蘋果,拂了拂睡亂了的瀏海看著紙條。
糖炒栗子
我有事得出去,
別亂跑,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想念我時--吃根香蕉解解相思!
邪
哼!她將紙條拋得老遠,作夢!誰會那麼無聊去想念他?
說是這麼說,但還沒熬過半分鐘瑤兒便溜下床了,她將那張紙條偷偷摸摸、像怕被人看到會笑她似的由地上撿拾起,壓了又壓、攤了又攤。
「不可以亂丟紙屑,」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莫邪說,他們這個世界裡亂丟紙屑可是要罰錢的!」自言自語了老半天,她終於能理直氣壯地將他給她的第一封「情書」收藏起來。
藏信完畢後,瑤兒打開了窗,接著她忍不住瞇起眼睛,她是下是看錯了?
屋前草坪放垃圾桶的角落似乎有個物體,會是貓兒或狗狗嗎?
瞧著瞧著不忍心,她換下了睡衣,蹦蹦跳跳下了樓撐起傘來到了院子裡,原來此時已是傍晚時分。
直到走近那團物體前站定後,她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那不是小貓咪,是個女人,一個瘦削而蓄了長髮的女人,而直到女人抬起頭後,她才知道,那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嘿!你怎麼了?為什麼縮在我家門口淋雨?」肩上夾著雨傘柄蹲下的瑤兒臉上有著好奇。
「這裡,是你的家嗎?」女人迷濛的大眼裡有層濃霧,讓人撥不開探不清,嗓音軟沁沁地,雖冷卻很好聽。
「是呀!」她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住在這裡的男人向來對女人是不動心,而他,卻接受了你?」女人語氣中有著怨懟。
「你確定你說的傢伙是莫邪?」
怪哉,是不是認錯了人?莫邪在她面前像個急色鬼,不動心?!怎麼可能?
「由你的表情,我看得出他在你面前和在別人面前很不一樣。」女人歎了氣,「我好羨慕你!」
「你在說什麼呀?」她歪歪脖子皺皺眉,突然靈光一閃,「難道你就是那……」
「是的!」只見女子氣定神閒的點頭,「你猜對了,我就是傅蝶雨,前幾天舊金山地震,將莫邪用符囚住我的骨灰罈平跌碎了,又逢天雨,蝶雨、蝶雨,」女人向上伸長雙臂,歡欣地承受著雨絲,「我最愛這種天氣了,乘著雨絲的翅膀,我才能夠回到我思念的男人身邊。」
「即使他用法術將你鎮住、即使他那樣對你,你還是那麼死心塌地喜歡他?」她語氣中帶著不解。
「別告訴我,」傅蝶雨輕輕鼻哼,「你不認為他是個可讓女人寧為其死的男人!」
「可就算你再愛他又能如何?」她搖搖頭,「你們都已經人鬼殊途了,你還不如趁早去重新投胎再做人才是。」
「重新投胎又如何?」傅蝶雨語氣中是濃濃的依戀,「投胎前是要喝孟婆湯的,如果要我忘了他、要我重新活在沒有他的世界裡,我還寧可永遠當個孤魂野鬼!」
「你……」她淨搖著頭,「好傻!你已經不是人了,這樣子……」
「別淨說我了,小丫頭,你不也不是人類嗎?由此可見邪其實並不排斥非人的伴侶。」
「話雖如此,但他始終沒有接受你,不是嗎?」實話雖殘忍,但她還是寧可用它來將對方給震醒。
「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我認為他不愛我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並沒有實體只是抹幽魂,你知道的,男人嘛,鬼也好精也罷,若不能真真實實抱在懷裡,又怎麼可能放下真情感?」
「你的意思是,」聽對方這麼說瑤兒有些不開心了,「他之所以喜歡我而不是你,只是因為我多了個有形體的優勢?」
「難道不是?」傅蝶雨笑得很有把握,「你不覺得我比起你要漂亮得多了嗎?」
那倒是真的,她扁著小嘴有些洩氣了。
「要不這樣,」傅蝶雨眸中閃動著黯冷的光芒,「我們來試試,看邪究竟看上的是你的軀體還是你的魂體?」
「怎麼試?」
她皺皺眉雖有些不太情願卻又有更多的好奇。
「很簡單,」傅蝶雨眸中潛藏更深的惡芒微微閃動,只可惜單純的瑤兒根本就辨識不出,「你只要點頭同意就行了。」
她傻傻點了頭,隨著陰風拂身,她心口突然一個猛烈劇痛,接下來,她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