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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傅郁輝一直護送著晚晴回她那租住的小房間去,並且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說:「喝下,定了神,睡一會,再作最後衝刺,明天才是試期。」

  「現在已經夜深!」晚晴自語道,神智仍未回復完全清醒似的。

  傅郁輝坐在她身邊,不放心地說:「不,就快天亮了。」

  「啊,天亮?那就是說又熬過一天了。」

  「晚晴!」郁輝輕喊,伸手掃撫著晚晴的頭髮,感慨地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應該受這種苦,不應受任何一種苦,但願有人能保護你!」

  「郁輝,你能嗎?」晚晴微昂起頭,嘴唇顫抖著。

  「我?」

  傅郁輝忽然不忍看到那兩葉潤紅的唇,繼續抖動,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只那麼一接觸,杜晚晴就清醒了,觸電似的整個人彈起來,一直退到牆角。

  「不!」

  這輕喊的一聲,重重地傷害了傅郁輝的自尊心。

  自此他再沒有跟杜晚晴打過招呼。

  連這麼純品忠厚的老實人,也白白開罪了,只為晚晴要留身以待,承接重大的使命,她要管住自己,不願放肆情慾,去嘗試接受真情。

  杜晚晴想,自己會為這位初相識的冼崇浩,而稍稍放鬆自己嗎?

  答案是:不可能。

  她說:「冼先生來北京是旅遊還是公幹?」

  「既有公事在身,又順道遊覽。」

  冼崇浩以為杜晚晴會問他所業盛行?然,沒有,杜晚晴只繞在北京的各名勝為話題,娓娓而談。

  她顯然沒有興趣對這位新知作進一步的瞭解。

  這令冼崇浩失望。

  然,卻更提高了心內那種灼熱的跟杜晚晴來往的慾望。

  冼崇浩盡力把二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他自動提供個人資料說:「我是政府公務員。」

  「是嗎?」杜晚晴嫣然一笑,既無讚歎,又無鄙夷。這才令人焦躁和迷惑。

  「自大學畢業後,就取錄了當政務官職位至今。」

  「政府培養政務官員有一手,你現今定是行政上的高明之士了。在哪一個署或科辦事了?」

  「我現今是布力行司憲的副手。」

  杜晚晴聽見布力行的名字,心頭微微顫動一下,表面上仍不動聲色,依舊瞇瞇笑,說:「你是年少有為了。」

  的確,看冼崇浩的年紀,似在三十上下,能夠躍升司憲副席,的確不容易。年來,或許有人材外流的現象,增加了市面上年輕人的很多晉陞機會,然,畢竟後生還是充塞著整個市場,能夠突圍而出,別樹一幟者並不多見。

  冼崇浩一定是個出色的行政人員之外,也必定很能討人歡心。

  杜晚晴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她也有切身的經驗,服侍這位政府內的紅員,並非易事。

  杜晚晴在心內輕歎。

  一發現了冼崇浩跟布力行的這重賓主關係,更使杜晚晴對交這位新朋友興趣索然。

  無論如何,總算暢聚了半小時,之後,杜晚晴就跟冼崇浩握別。

  當冼崇浩握著杜晚晴那柔若無骨的玉手時,似有一股電流,緩緩地透過掌心,分別燙到雙方的心上,嬌柔、溫暖,而帶一點酸軟,教人舒服。

  杜晚晴回到酒店房間去,躺在床上,將今日的遭遇好好地重溫一遍,百感交集。

  冼崇浩,一個好聽的名字,一位好看的男人,一段美麗的偶遇,可能造就一場浪漫的戀情。

  然,無法不放棄。

  外祖母與母親曾懇懇垂訓,告訴她千百萬次:「幹我們這一行的,有多少位恩客都不成問題,男人一般都只看重你跟他們單獨相處時所提供的服務,是否合了他們的心意,並不介意你在做別的人客生意。只是女人一旦鬧起真正的戀愛來,就不得了,人客必不高興,只為服務水準一定下降。」

  很簡單的一條道理,工作必須全神貫注,全心投入,才見成績,才會出色。

  任何工作都一樣。

  一旦把心神專一地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就會情不自禁的目中無人了,如何還談得上奉獻優質的無懈可擊的服務,生意就會變得一落千丈。

  花艷苓曾對女兒說:「真奇怪,男人可以真心愛上一個以上的女人,甚至可以跟無數的女人上床,依然樂趣無窮,可是,女人不能。我愛上你父親之後,再不願接待其他舞客,別說人家嫌自己,根本是自己嫌人。」

  花國紅粉的事業剋星就是戀愛。

  杜晚晴想,天下間可愛的人物一定很多,這冼崇浩只怕是其中之一。可惜,並不能納於緣分之內,也叫沒法子的事。

  別的恩怨自不去說它了,單是布力行與自己的那種關係,要給這位冼先生知道的話,他怕不嚇死。

  一想到布力行,杜晚晴就打了一個冷顫。

  她之所以跟布力行有一段情緣,並不全為了生意。

  回想起來,倒是個值得懷記的故事。

  在一年之前,杜晚晴已在一些頂級富豪的私人聚會上正式認識了布力行。

  跟其他絕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布力行對杜晚晴,除了驚艷之外,沒有出人意表的反應。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杜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也必價值不菲。」

  話裡帶著酸意,在家資億萬的財閥之前,不論身份如何尊貴,也易生自卑。

  布力行很明顯地懾於杜晚晴驚世駭俗的絕色,卻自知力有不逮,沒有一擲萬金載得美人歸的資格。

  杜晚晴只能嫣然一笑,不作表示。

  貴而不富的客人,對她是暫時沒有交易的需要。

  然,那個需要在不久之後就出現了。

  花艷苓有一天忽電晚晴,說:「你能回家來一趟?抑或我到外頭去見你,有要事商量。

  這就意味著事態的嚴重了。

  晚晴對母親說:「我叫司機來接你吧!到我家談比較方便。這天沒有訪客。」

  當母女倆坐到園子去,待傭人捧上了香茶之後,花艷苓一臉焦躁,說:「晚晴,設法子救一救你三姨的兒子,羅敬慈出事了。」

  花艷苓並沒有姊妹,她口中的三姨,其實是杜老志時代跟她同撈同煲的另一個花國紅粉羅香蓮。只為是知己,故此杜家的各子女都管她叫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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