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才回復一陣暖氣,手足由麻痺慢慢恢復微弱的感覺。
「為什麼要向左思程交代?請告訴我,為什麼?」
韋子義答:「事件是由左思程交代下來辦的。」
「他並不是謝氏地產的董事。」這一回賽明軍的觀察十分細膩,「事情怎會鬧到他的跟前去,而由他主理?韋總,是由左思程負責處理此事,他要求我辭職?」
韋子義只好據實作答:「你的分析未嘗無理,為什麼會由左思程跟我提起這件事,而非其他謝氏地產的要員,這其間或者有一層轉接功夫吧!譬方說,謝氏那邊的入托左思程負責處理這件事?」
賽明軍不假思索,敏感地答:「或者整件事根本就由左思程計劃策動?」
「明軍,你何出此言?是有感而發嗎?」
賽明軍沒有再作聲,她的冤屈已經到了沸點,胸口甚而因為承受過重的壓力,而致起伏不定。
「明軍,請恕我多言,我一直下意識覺得左思程跟你有點什麼人際之間的誤會曾發生過。」
「是的,」明軍昂起頭來,答:「我們的誤會也真太深了,韋總,請容許我一點時間,讓我親自處理這件事,再給你交代,作個你滿意的答覆。」
已經如箭在弦,不得不發了。
賽明軍非常勇敢地站到左思程跟前去,跟他理論此事。
開門見山地賽明軍先發了炮,她說:「是你陷害我,強迫我辭職?」
「明軍,請別這麼說。」
「你還想抵賴!」賽明軍答。
「不是抵賴,而是覺得你用辭不當,不要說我陷害你,我只不過幫助你早點作出決定。你問心,這些天來,你多麼為難、多麼辛苦、多麼舉棋不定、多麼不知所措。故而,我決定幫你一把忙,如此而已。」
「左思程,」明軍雙眼爆出火花來,只差一點她就想撲過去跟他拚命了。「你簡直卑鄙!」
「我以為你在多年前已經會對我說這句話,怎麼你仁厚有餘,智慮不足,直到今天才罵出口來,也算是賞我三分薄面了!」
賽明軍氣得胸口極度翳痛,快要吐血。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這樣會迫我走?怎麼會?我辭職、我高飛遠走,豈不是等於默認我做了偷贓枉法的事,你以為我會肯?」
「如果你別無更佳選擇呢?」
「怎麼會?我等謝適文回來!」
「這就最好不過了。」
「你不怕?」
「我怕?」左思程哈哈大笑:「謝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怕。他要是站在你那邊,我更求之不得,更要多謝你成全!」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來啦,我根本不用向你解釋,更不必在解釋之後,給你自由選擇的機會。然,就看在一夜夫妻百夜恩份上,放你一條生路。對付謝適文也不一定用這個方法!」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賽明軍,入境問禁。你連這個道理也不知不曉,盲目蒼蠅般,以為撞正謝適文的懷抱裡,就可以得其所哉,你是真的太幼稚了!
「謝家的大小二房鬥個昏天黑地,如果偏房不是缺了男丁,謝書琛的企業繼承人,老早已在小謝太手中。如今,她們母女倆靠的是我。
「故此,我已經告訴過你。把你我的過往抖出來,不一定對我太不利,只不過需要一番額外功夫安撫而已。當她們一衡量利害得失,把謝家的權位跟你一比,算什麼?」
「謝書琛跟髮妻已毫無感情,但到底謝適文是他的獨子,於是老是事事倚重他。
「就以收購建煌為例,把他自美國調回本城,同時坐上謝氏地產與建煌集團的董事席位。對我呢,事必要我辭去了謝氏之職,才調到建煌來!
「我不跟他老人家慪氣,只要有一日,我握著了些少謝適文的短處錯處。把憑據放到岳母的手上去,她自然會得擺佈謝適文。
「大好時機就在跟前。你要等謝適文回來維護你,好到極!我們到老太爺跟前告一狀,說你是財迷心竅,串同葉展坤利用職權從中謀利,這只是次要,還以美人計控制謝適文做你的後盾。謝書琛從來都不輕信任何人,一向都寧枉毋縱,這是他的招牌性格。我賭他一定龍顏大怒,你的下場如何,自不待言,就是親生兒子經此一役,都必會大大打了折扣,你只不過幫我早日重回謝氏,兩邊掌權而已。」
賽明軍連說話都震抖:「不會,他們不會相信你,因為並無其事。」
「並無其事?人證物證俱全。你要我們報告廉署,絕對不成問題。事情鬧到官府去,謝家的面子更丟得快,你跟謝適文更沒有轉彎餘地。」
「可是,我根本沒有做過,你生安白造!」
「證據呢?告訴你,有錢拿出來買通人家做幫兇,也要有本事找得到那個肯被你買通的人才可以成事。賽明軍,你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太望塵莫及了。商場如戰場,要成功,談何容易!一定要智取,不可以力敵。
「女人,通世界都有。發跡的機會,可能一生只有一次。我怎麼會放過!
「我不怕在你跟前做小人做到底。坦白說,一不做二不休,我把錢給了葉展坤和榮信建築材料,他們收受了我的錢,都同樣有罪,我們會堅持到底,你一定鬥不過我們的。」
賽明軍氣餒得跌坐下來,完全作不得聲。
「明軍,你素來都習慣委屈、習慣偉大,就成全我和謝適文,立即消失,永遠不要再在我們的生活圈子內出現;那樣,大家都好,是不是?
「由得謝適文回港後,見不著你。查閱之下,一句家醜不出外傳,就平息干戈了。才不要管他會怎麼想?因此而自承看錯了你,豈非對他更有利,因為創傷容易療治。本城可愛的小姐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他開放心懷,三天之後就會是沒事人一個。
「你想謝適文平安無事,再在他父蔭下好好生活,這是目前唯一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