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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頁

 

  楊慕天淡淡然問:

  「沒有商量餘地?」

  「絕對沒有,慕天。我老老實實告訴你,我必定堅持。」

  楊慕天呷了一口酒。

  莊競之說,

  「你原本就是我的,經過這麼多年的折磨與分離,我都熬得住,都有心思能耐化腐朽為神奇,為什麼?無非為要回到你身邊來!我已經原諒過你一次,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慕天,你應清楚,從今之後,只可以有我,盧凱淑與袁素文,通通都要跟你一刀兩斷,否則……」

  莊競之想一想,很決絕地說;

  「我走。不再回來。」

  「這叫寧為玉碎,不作瓦存?」

  「對。」

  「並無他法嗎?」

  「將心比己,你若是我,今時今日,會肯嗎?」

  莊競之說得太對了。

  她的身家甚至有可能凌駕在楊慕天之上,這樣一個有財有勢有貌有本事有學識的近乎完美的女人,要金屋藏嬌把她收起來養,是不是笑話了?

  「慕天,本城之內,找誰比我們更匹配了?」

  楊慕天答:

  「對,故而,你也別太霸道,隨手十二億就買下羅氏那地皮巨宅,為向我示威嗎?並不值得,這不是生意人的手腳,這只是女人任性的購物狂。」

  「你別看輕我,我間有神來之筆,只一筆就已經很夠你受用了。」

  這句話聽得楊慕天非常舒服。

  很明顯地,他已經飛越了人媼錢,而到了錢媼錢的地步。也只有到了錢韞錢的地步,才能夠媼大錢。

  憑著現今莊競之的強勁人際關係與權勢,楊慕天有理由相信她所謂神來之筆,真的只要大筆一揮,就能使財產跳升甚多級數。

  最吸引的尤在於莊競之的國際聯繫,正正是他目前不足之處。

  恆昌被收購一事,就是鐵證。

  「競之,你讓我好好考慮。」

  「當然,一經選擇,就是定議,你必須遵守諾言。反正我已等了二十年,旨不在一朝一時,你認真考慮清楚,我不心急!」

  心急的其實是楊慕天。

  莊競之實在太吸引了。

  一個如此傳奇的女人,本身就已魅力四射,恨不得讓她裸露在自己面前,看個徹切。

  一旦把她據為已有,也就等於同時接收一切屬於她的好處與榮耀,實在太捨不得再放她走。

  離開雅谷餐廳時,莊競之重施故技,她和楊慕天的座駕都同時在門口等候。

  競之親切而快樂地吻別慕天,然後上了自己的汽車,絕塵而去。

  楊慕天一上車,便對司機說:

  「把車鑰給我,你收工。」

  他開著車,攀上山頂道,停在競天樓的石碑旁,叩門進去。

  莊競之剛剛回到睡房來,才換上一襲睡衣,楊慕天就推門而進。

  莊競之道:

  「你怎麼這樣的沒有禮貌,連門都不敲就……』

  楊慕天一個箭步上前,不讓她說下去,密密地封住了競之的嘴。

  長夜靜靜地籠罩著整個香江,整座半山,整幢競天樓。

  莊競之並沒有欺騙揚慕天,這兩三個月,由她提供的大小市場消息,包括本城與海外的,使楊慕天更賺個盆滿缽滿。

  楊慕天與莊競之非但是業務上頭的好拍檔。私生活上,他們協調得益發壯麗。

  不論清晨,抑或良夜,慕天與競之均有影皆雙,情意綿綿。

  天才泛魚肚白,他們就攜手到深水灣的高爾夫球會打球去。

  莊競之的球技竟比楊慕天棒。兩個月之內,她就有三次一棍入洞的驕人記錄。楊慕天不是不震驚的。

  他們漫步於晨曦朝露中,楊慕天問:

  「你似乎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樣樣俱精,何解?」

  競之歪一歪頭,款款情深地望住慕天,說:

  「為你。」

  「為我?」

  「失散這麼多年,不知道你的嗜好向哪一方面發展,於是十項全能、內外文武都得練個出神入化,到重逢相見之日,不好失禮。慕天,我說的都是真話。」

  是真的,莊競之入水能游,出水能跳,唱歌打牌,無一不能奉陪。

  「競之!」這樣子的高帽子往任何一個血肉之軀的男人頭上戴,除了使他喜不自勝,顧盼自豪之外,不可能再有別種反應了。

  「可惜,」競之搖搖頭:「在商場上,你的功夫跟我的還可算是半斤八兩,在球場上呢,功力就差得遠了!」

  豈只球場,就是楊慕天最精練的撲克遊戲,都屢屢被莊競之殺個片甲不留。

  沙蟹這玩意兒,最講不動聲息,木無表情,讓對方無從稽考。

  楊慕天素來行止乖秘,思想決絕,配合到這遊戲上頭,正好神山鬼沒,每每教人防不勝防。

  莊競之剛相反,她玩牌時表情多於一切,喜、樂、嗔、惡等等七情六慾,翻大覆地的輪流寫在臉上,看得人眼花繚亂。更由於她每一個微細的造作表情,都極其美麗,不論是揚一揚眉、嘟一嘟嘴、抬一抬眼、歪—歪頭,都有味道,看得對手心旌搖蕩,難於清醒地投入牌局之中,而終被競之那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手法,折服下來。

  莊競之的誤導手腕一等一,當然的在楊慕天之上。

  不過,莊競之有一個原則,若有其他朋友下場玩這個遊戲,她不下注,只靜靜地、小鳥依人般坐在慕天身旁,為他打氣。

  只有剩下他們二人,在競天樓消磨長夜時,她才會毫不留情地讓慕天輸得口服心服,

  楊慕天就是相當欣賞她這一點,再本事的女人無論如何都要曉得在人前讓自己的男人一步,相處才能融洽。

  人前,男人尤其要稱王稱霸。

  莊競之完全識得討楊慕天的歡心,從而無形中把他上了重重枷鎖,使慕天慢慢地俯首稱臣。

  競之更是個非常非常懂得生活情趣的女人。跟她在一起,時而熱鬧,時而清靜。一個星期七天,每晚的節目都編排得多姿多彩,既有一大堆好朋友聚在一塊兒玩個人仰馬翻的時光,也有只得慕天和競之手拉著手在月夜下乘涼散步,閒話家常釣機會。

  更難得的是,競之並不霸佔慕天全部時間,總會隔一陣子,就到東南亞去幾天,留一個生活上的空檔,加添楊慕天感情上的牽掛,經常的製造二人之間小別勝新婚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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