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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節 如此難纏難惹的女人

  韓統也為了這個原因,不能不在家族中選繼位人。他的長兄韓弼英年早逝,留下了韓植與韓湘兩兄妹,男的相當長進,於是便悉心栽培他,繼承家業。

  韓統與韓植叔侄的關係感情,一直以來是相當不錯的。韓植對乃叔自然相當尊重,他是個直性子,也是個聰明人,一聽韓統這段開場白,就知道事有蹊蹺。

  他問:「二叔,我有什麼事做錯了?」

  韓統於是乾脆開門見山,問:「外間傳得十分厲害,你跟電視台的女人泡上了?」

  真難聽。外間人絕對不會想像得到在豪門之內,會有這種瞧人不起的口氣。

  難怪說一入侯門深似海。

  韓植立即答;「榮坤是電視台的行政人員。」

  「韓植,你知道中國城夜總會的小姐都叫公關主任。」

  韓植實在氣不過來,只好答:「我們韓氏集團公關部也有八位職員,正副經理各一人,且另外委任了美國四A廣告公司柏斯達當廣告及公關顧問,每月顧問費用五萬元,算是專業人才了吧!」

  韓統為之語塞。

  韓植這才發覺自己的態度過分強硬與直率了。

  他於是低下頭去,輕聲地說:「對不起,二叔。我的話說重了。」

  「不要緊。看情形,你對這姓榮的女孩子是相當認真的,不然,不會有這個反應。」

  「她的確是個相當好的女孩子。」

  「蜜運時間;雙方都似掉了隱形眼鏡,在霧裡看花,幾重的不清不楚。」

  韓統這麼說了之後,再察看韓植的反應,發覺他一臉凜然地站著,表情從容,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於是他只好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韓植,我是有根據才對這姓榮的女子放不下心的。」

  韓植馬上問:「什麼根據?」

  「我們韓家有人跟榮坤共事過,知道她的為人和作風,說她做事很不擇手段,爬不上高位去,就立即如廣東俗語所謂的『反轉豬肚是屎』,臭得不能再臭了。」

  「是韓森的經驗之談?」

  「切身經驗。」韓統說。

  「我認識榮坤以來,她從沒有在我跟前說過半句有關韓森的不是。」

  韓植的意思自然是表揚榮坤的為人,可是韓統竟自有另一個看法,他答侄兒說:「這有什麼稀奇,她壓根兒找不到韓森的短處,而她有的是把柄,被握在人家的手裡。」

  韓植差一點就怪叫起來,為榮坤叫屈。

  他寧願韓統所言是真,榮坤真的是個如此難纏難惹的女人,韓森卻是理直氣壯的。

  不為什麼,只因被冤枉的滋味絕不好受。

  韓植就聽他的朋友高家四公子定北,亦即是高掌西的弟弟說過一句幽默話。兩年前,高定北剛從美國拿了博士學位回來,投入高氏企業服務,城內忽爾多了這顆鑽石王老五,當然謠言四起。他只不過答應去當了一次電視台的選美評判,跟當選的冠軍佳麗在慶功宴上拍了張照片,以後滿城娛樂記者就開始追問他,是不是已經跟對方蜜運。這可害得高定北慘了,常常被高家的人輪流罵他不長進。

  回過頭來,面對記者時,高定北從容地說:「這麼美麗的謊言,但願是真的。」

  他向韓植解釋,反正被冤屈了,最徹底的平反辦法就是真的自己佔了便宜。

  韓植忍不住對他叔父說:「二叔,為什麼不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榮坤是個不愛拉是扯非的人,這是她的涵養。」

  韓統說:「女人跟是非拉不上邊真是稀奇,我們韓家裡面的各房恩怨,一半以上是女人的是非所造成。」

  「二叔,養家也是男人的天生責任,現今多少女人跑到社會上幹活,就為把養家的責任擱上肩。凡事總有例外。」

  「你連自己人都不信?」

  「韓森如果長進,你會不在韓氏集團給他安排個好位置,而需要轉個大彎,交託到別家屋簷下,易子而教,以祈有意外的好結果?他如果真有工作表現,更不勞你老人家親身出馬,才能在協成行當上經理。他講榮坤的壞話,聽者是否要打個折扣?」

  至此,韓統無話可說。

  最後,他只能答:「總之,娶妻求淑女。又不是沒有選擇,更非形勢逼人,你就不要意氣用事,慢慢找。這陣子,我們朋友當中的兒女學成回港者眾,這種人才回流,不但多了生意上的好幫手,也可引申到婚姻對像上頭,對不對?」

  韓植只好唯唯諾諾應酬著就算了。

  他心想,待過些時,才找個機會把榮坤介紹給韓統,韓植有信心榮坤會在韓統跟前表現良好。

  與此同時,韓植已微聞韓森夫婦相當積極地在韓家散佈榮坤的謠言,壞話說盡,總之貶得她一錢不值。

  連韓統的夫人都必定是受了韓森夫婦的挑唆,曉得在丈夫跟前說:「那姓榮的女子就是現今那起喜歡擠進豪門去的女強人。潮流所興,單是在商場上耀武揚威不足以顯身份,一就嫁予富戶,兼當名媛;一就摩拳擦掌去從政,在九七過渡期內叱吒風雲。這榮坤必屬前者。」

  韓統只是聽,搜集資料,以備跟侄兒談判。

  他的如夫人其實並不很聰明,一定是受韓森挑唆,竟曉得使出最厲害的一招,門第之見,對丈夫說:「你是否知道榮坤早些時要嫁進蔡家去,也不得其法,蔡家跟我們韓家的名望相差很遠吧,蔡品天的父親都不願娶她為媳,你這韓家的掌舵人就拿侄兒沒法子了嗎?我老早給你說過,再親也是隔了一層肚皮的人,到緊要關頭,大事當前,韓植會不會聽你的,就是一個疑問,你真這次看清楚各人的面目就好。」

  無疑,她這番話是相當夠份量的。

  韓統表面上沒有太大回應,實質上是在消化一些關鍵性的問題。

  韓植是意識到有關榮坤的是非已然十面埋伏,並不能輕視情勢。惟一能做的就是請救兵,只要有盟軍,將來在叔父面前就好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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