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很快就自韓氏家族的傭人與司機口中,得悉韓湘跟其兄的女朋友榮坤有了來往。
他對妻子莊鈺芬說:「是你做功夫的時候了。」
莊鈺芬白她丈夫一眼,道:「知道我有一點兒用處了。」
「何止一點,簡直有本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10節 小秘密也算不了是什麼秘密
「你這個講法還算像個樣兒。老實話,不爭氣的人是你,不是我。老不能擠回韓家來管事,在協成行靠一點人事做個經理有什麼用,輪不到你有機會撈什麼油水。」
「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是要回朝的,只要在協成行幹得出色,給二伯父有個好印象,早晚要調回韓家來。即使跟韓植不能爭一日之長短,也可以把握多一些韓氏企業的實務。二伯父如果在榮坤口中知道什麼關於我的大是大非,他又信了的話,對我可影響大了。」
「所以,你不要榮坤嫁進韓家來。」
「多個香爐多隻鬼,當然不能讓這小辣椒擠進來。否則,別說對我有阻礙,我看連你也不好過。」
「她什麼身份,敢動我半根頭髮呢!即使嫁進來,也不過同是韓家第二代的少奶奶,她還少了我一個娘家的背景呢!」
「錯了,她沒有顯赫的娘家,卻有自己的實力。現今在社會內有間辦公室坐,有個小秘書供使喚的女人,就瞧不起你們這起只有個司機女傭跟在屁股後頭的貴胄夫人,認為是社會寄生蟲。」
「呸!」莊鈺芬嗤之以鼻:「她說我是寄生蟲,我說她是變相式的妓女。無他,嫁給了韓植,就不用熬半輩子都坐不到公司的董事局內去。」
「給榮坤這種女人坐到韓氏的董事局去,你和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我叫你趕快叫你的母親在韓統老婆跟前下功夫。」
「老早就已開始部署了。母親跟韓統老婆說到底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只不過她比母親好運氣,給扶正了,故而,話是說得上的,你放心。」
「你倒要在樓上那醫生太太身上下點功夫才成,韓湘與你是同一類型的人,可能會往我們這一邊站。」
「韓湘的架子蠻大,她那貴夫人做得比我格調高很多似的。最低限度你不會每年帶我到意大利去聽一次歌劇,更不會上紐約百老匯去看一次舞台戲。」莊鈺芬很不屑的道:「我平日並不跟她走在一起。」
「現在是非常時期,韓湘都投榮坤一票的話,韓統還有什麼話好說。聽說,那榮坤的手段一等一,她老早就曉得向韓湘入手,連三婆都被她逗得樂不可支,拿幾張電視台的明星簽名相片與表演戲票,就哄得韓植一屋子的下人差點要預先稱呼她做少奶奶了。這叫先下手為強,你再忽略韓湘的話,就錯了。」
莊鈺芬沒辦法,只好聽韓森的話,趕快走韓湘的路子。
莊鈺芬其實是莊經世的老么,年紀跟她剛去世的二姐莊鈺茹是很差一大截,卻與韓湘相若,但因為教養不同之故,雖同是韓家出入的人,卻真的很少來往,更別談深交。
這日韓湘接到莊鈺芬的邀請,這位堂嫂嫂說:「韓湘,我朋友在中環開了一間時裝店,我跟你去逛一圈,然後請你吃頓午飯,好不好?」
韓湘心裡有點驚駭,奇怪莊鈺芬為何會相約。一半為了好奇心,一半也是人情難卻,她便答:「好的,我反正今天約了朋友去吃午飯,跟你看完服裝才赴飯約,你請的一餐留待下一次吧!」
在那服裝店走了一圈,完全不是韓湘的品味。她是個有教養的女人,胡亂挑了一些零碎的絲巾之類,算是光顧了,給了堂嫂子面子就算。
走到街上時,莊鈺芬問:「你不急著跟你的女朋友午膳吧,我們先去喝杯咖啡?」
「好,我約了她到文華酒店,那就乾脆上文華吧!」
坐了下來,莊鈺芬也真會把握時間,很快就踏入正題:「韓植的緋聞你聽過嗎?」
「男大當婚,那是好消息。」
「看對象是誰,找對了,自然是好消息。」
韓湘一聽,就知道是非來了,便問:「你認為那對像成不成?你們莊家曉得很多人,自有所聞吧!」
這麼一說,莊鈺芬足足講了幾車子有關榮坤的壞話。
韓湘聽得很有趣,天下間竟真有如此明目張膽地談論人家是非者,也真不怕既過時,又屈辱自己的身份。
最離譜的一個是非,莫如莊鈺芬說:「你知道我們莊家與榮必聰家的關係,有個小秘密,關於榮家和榮坤的,你答應不說出去,我就給你說。」
韓湘笑笑,她素來對這堂嫂子沒有好感,分明知道她在撥弄是非,故此開她一個玩笑,說:「這可不能答應,因為我這人最口疏,一下子禁捺不住說了出去,那怎麼辦,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
莊鈺芬吃吃笑,臉漲得通紅,道:「我只是這麼說說罷了,其實這個小秘密也算不了是什麼秘密,通街通巷都已經知道。人家說榮坤是榮必聰收起來的一個女人,仗著有幾分姿色與學識,老是心頭高,要在企業界冒出頭來,逼著榮必聰給她撐腰。榮必聰呢,總不能把她引介到榮氏企業去,怕出事,於是好歹應酬她,就把她塞給協成行了。」
「那間協成行的老闆也是夠慘的,老是要向各方好友買賬,收容那些子弟兵。」
韓湘這兩句話當然有骨刺。
不知道莊鈺芬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她沒有任何表示,只繼續努力朝著目標進發。
莊鈺芬說:「本來呢,要真是個能幹人,將來嫁進韓家來,幫韓姓的男人發展企業有什麼不好的。全部韓家婦孺都學我和你一樣,只是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惹得別人看不起,老實講,我就只怕這一點。我倒見過那榮坤一兩面,非常的鄙視我們這種靠父蔭夫蔭過活的人,我的朋友這最近就聽到榮坤在講你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