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如果我醉了,是被你的美色迷醉。」
「那麼,一朝春盡紅顏老呢?你就一腳把我踢開?」
他挪出一隻手,托起她下巴,要她看他的笑臉。「等你老了,我比你更老,那時候我們的孩子也大了,可以獨立了,我就要早早退休,每天與你相看兩不厭。」
「你好像太入戲了。」她語帶淡淡的憂愁,只怕好夢易醒呢。如果她放任自己相信他,不知將來美夢會不會轉眼成空、變成惡夢?「要是你忘記了,請容我提醒你,我這趟來墾丁,只是為了扮演你女朋友的角色。等明天觀眾走掉了、散場了,我就會下戲。回台北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不會再有交集。」
他的眉毛突然糾結起來,微慍道:「你要欺騙你自己到什麼時候?如果你對我全無感覺,你會這樣依偎著我,與我擁舞嗎?」
她張開嘴巴想抗辯,可是一時之間想不出有力的話來反駁。
「早在我第一次到你們公司去,發現你根本沒告訴你哥哥,你前一天晚上扮演我女朋友的事,仲軒就很有把握的告訴我,我對你不會是一頭熱。你如果不喜歡我,對我沒有一點意思的話,絕對不會答應我的要求。因為他從你十五歲起,就常常在幫你接拒絕男生的電話,對你很瞭解。他說你對不喜歡的男生從不心軟、從不猶豫不決。你唯一交過的男朋友是許士傑。那個週末你演出失蹤記後,仲軒跟我通電話的時候,勸我耐心點,多給你一些時間,等你走出情傷的陰影。我等了你好幾個月,覺得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才安排你和我一起來墾丁面對許士傑。」
季軒愣了一下。「難道伯軒和仲軒早就和你串通好,要我去求你接受訪問?」
「那倒不是。我一直按兵不動,一來是因為我自己一頭栽進新的電玩設計裡,二來是知道你忙於工作。他們可能以為我對你淡了,大家各忙各的,有好一陣子沒有聯絡。公事上有必要的話,你們都打電話問小陳,不是嗎?我只是剛好利用你要我接受訪問的機會,逼你陪我來墾丁。」
「那麼那天我去拜託你的時候,你早就打好算盤了,卻一再假惺惺,跟我討價還價?」
他搖頭。「我沒有假惺惺,我的確很排斥接受媒體的訪問。你知不知道以前施蓉蓉跟我分手的導火線就是因為我不肯接受媒體的訪問,她無法諒解?可是我發現我很難拒絕你的要求,加上我媽媽又剛好打電話來,我就趁機和你談條件。其實你來找我的前一天,蕭語堂請我演講,他告訴我哪些人已經肯定會參加,其中包括許士傑,我就在考慮要如何拐你加入墾丁之旅。」
「結果我沒答應,你就找我大哥和二哥談,把我大嫂、二嫂也拖下水,害我開始懷疑二嫂說要陪我來,是不是說說而已。」
「你二嫂差點腦震盪,你還懷疑她,你是什麼星座的?疑心病這麼重。我來猜猜,你是處女座的。」
季軒張大眼睛,點點頭。「你對星座很有研究?」
「略知皮毛而已。」他頑皮的對她眨眨眼。「想釣女孩子,最好要懂一點手相、面相、星座、血型的特性等,很容易引起她們談話的興致。我幾乎屢試不爽。」
她不悅的閉緊嘴巴。他自己也承認了,他喜歡釣女孩子,她只不過是他想釣的馬子罷了。
他繼續說:「處女座的女人凡事追求完美,容易緊張,無法放鬆下來享受,沒事會胡思亂想,愛操心。她會是個勤勞節儉的好太太,可是她對感情的態度是含蓄保守的,想娶她做老婆,得跟她愛情長跑,因為她受不了沒有愛情的性行為。嗯,你的確是個典型的處女座。」
這個人真可怕,令她感覺像沒穿衣服那樣,被他看光了。
「那你是什麼星座?」
「我是頭腦靈活的雙子座,你要不要聽聽雙子座的特性?」
「好呀!可是你不能瞎,要照實說。」
「我知道,不能對處女座的女人說謊,不然她永遠會當你是放羊的孩子。雙子座的人反應快,是辯論的高手,他喜歡討好別人,喜歡活動,會與人一見如故,但也會被人批評生性輕浮。他多才多藝,卻樣樣不精。他不只是膚淺的迷戀女人的美貌,他要追尋的,是能和他共度一生的心靈伴侶。呃……有人說雙子座的人對愛情不專一,是個天生的調情高手,其實他只是愛交朋友、受不了寂寞而已。事實上他對感情相當理智,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選對了人,他是不會考慮結婚的。經過了十幾年的尋尋覓覓,現在他飄泊的感情終於尋得歸宿,幾個月前他就帶她去給他的家人看,她是他第一個帶回給家人看的女孩,也會是最後一個。他的家人也都贊同他的眼光,頻頻催促他快點成家。現在你對我夠瞭解了吧?」
她有點暈暈然,很難繼續做個清醒的處女座。「聽起來雙子座和處女座的個性差異很大,很不速配。」
「不,不,這樣才有互補作用。處女座能使浮動的雙子座增加穩定性,而雙子座會教處女座放輕鬆。人生苦短,不必活得太緊張,讓自己享受快樂不是罪惡,而是延年益壽的良方。」
他把她的頭輕壓到他肩上。「軒軒,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他柔語。「拋棄你對我的成見,重新認識我。」
可以嗎?她可以信任他嗎?
放鬆的窩在他懷裡是如此的舒服,才沒多久的時間,她就彷彿上了癮。要是她決定對他托付真心,結果發現自己錯了,屆時她該如何自處?恐怕她再也沒有勇氣碰觸感情了。
然而,就像他說的,人生苦短,錯過了他,她這一生可能再也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轟轟烈烈的談戀愛。她該等到青春不在,再來大歎芳華虛度呢?還是現在就豁出去豪賭?錯了,又如何?大不了是心碎而已。沒有勇氣去嘗試,難道她要永遠做愛情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