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出事,但卻忍不住往壞的方面想。
晚上小玲睡她的床,她躺到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新聞,一整夜只有短暫地瞇了幾次眼睛打個盹。有一次睡得較熟,竟夢見克宇陷在火場裡,情況危急,他的前後左右都是熊熊大火,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跑,都找不到出路。一棵被火燒斷的大樹倒下來,直直向克宇壓去,曉晴嚇得肝膽俱制,她想出聲警告克宇,可是她發不出聲音來。她冷汗涔涔的嚇醒,覺得那是個不好的預兆,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終於崩潰,捂著臉痛哭起來,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怕吵醒小玲。
她哪裡還睡得著,好不容易等到早上九點才打電話到傳播公司去問有沒有消息。苗二姐不在,接電話的小姐說外景隊的確是到雪霸去,但都還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要是有消息的話,會告知曉晴。
下午電話鈴一響,曉晴馬上接起來聽,但打電話來的人是心萍。
「曉晴,你有沒有看這一期剛上架的八卦週刊?」
曉晴有氣無力的回答:「你知道我從來不看那種沒水準的八卦雜誌。」
「可是他們作了秦克宇的專題耶!上面還有你的照片。」
「嗄?」曉晴愣住。
「這篇報道提到,秦克宇的初戀女友是個立委的女兒,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呃……我現在拿過去給你看好了。」
「好。」
曉晴本來不太在意,她對那種惟恐天下不亂的雜誌向來相當反感,也不相信它的真實性。可是看完秦克宇的那幾頁專題報導,她不禁腳底發冷。
克宇對她說過,除了她之外,他只對另一個女人動心過,那個女人無疑的就是他的初戀女友江秀雯。他說他被江秀雯拋棄,江秀雯與另一個男人一同赴美唸書前才告訴他,可是江秀雯的說法並非如此。
江秀雯說秦克宇是她的初戀情人,認識他的時候她才大一,而他是大三的學長。她不否認是她追他,她認他出色的外表與謙和的態度著迷;最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利用自己優越的外在條件濫交或賺輕鬆的錢,而踏實的在補習班打工,教小朋友自然。
她追了他一年,兩個人的感情才終於有進展。在他們交往六年的期間,他服完兵役後曾在她的遊說下,作她當立委的父親的助理,江委員也有意栽培這個英俊的準女婿。不過,只做了四個月,秦克宇就以志趣不合為由辭職,他們的感情也因此出現裂痕。
江秀雯再遊說秦克宇出國留學。他們如果先結婚再出國,她父親願意負擔女婿和女兒留學的所有費用;可秦克宇因為家庭與經濟因素拒絕,但他鼓勵她獨自出國。
江秀雯深愛著秦克宇,她發覺現實的環境使得他似乎有意與她疏遠,為了挽救他們的感情,她和他發生關係;但是這一段親密如夫妻的蜜月期並沒有維持多久,他再度因為母親患病和收拾弟弟的爛賬而疏遠了她。同時,江秀雯的父母積極為她介紹對象,逼她放棄看起來沒什麼前途的秦克宇。
就在這個時候,江秀雯發現她懷孕了,她試探秦克宇的意思,他表示兩三年內不打算結婚生子,她只好黯然墮胎,和新男友出國。而她的新男友是洋洋財團的第三代——沈昌隆。
江秀雯與沈昌隆在美同居半年後結婚,待他們拿到碩士學位回台灣,沈昌隆便投入選舉。雖然岳父鼎力相助,但由於沈昌隆的知名度不高,選舉失利。
結婚三年的江秀雯始終沒有懷孕,在婆婆的壓力下,夫妻倆去檢查為何不孕,結果醫生說問題出在江秀雯曾經不當墮胎,對生殖系統造成傷害。沈昌隆在醫院裡就和江秀雯吵起來,他不知道她曾墮胎,覺得被她欺騙多年,當場就說要和她離婚。雙方都是有家世背景的人,這件事便從醫院傳開來。
寫這篇報道的記者是江秀雯閨中好友的男友,他坦承江秀雯、沈昌隆與秦克宇都不接受訪問,他們三個人的故事雖然無法直接向當事人求證,但可信度接近百分之百。現在江秀雯與沈昌隆已分居,而本來被視為沒有前途的秦克宇如今成為名電視節目主持人,拍過六支廣告,至少有三家出版社邀請他拍寫真集。
另一篇報道,則是追蹤秦克宇與江秀雯分手後的感情生活——
「野外搜奇」雖然每一集都請一位美眉參與,為節目增加一點趣味與新鮮感,但它仍屬於高水準、有教育性的節目,除了介紹山林之美外,還灌輸觀眾一些植物、動物、礦物、地質等知識,及野外求生的常識。
秦克宇是否曾與這些美眉爆出火花,沒有人敢肯定,雖然主持節目兩年多來,曾傳出幾則秦克宇的緋聞,但是據查證都是製作單位為了提高收視率而放出的不實消息。這位堪稱是萬人迷的帥哥,在某雜誌所作的性幻想對像調查中排名第二,他健康陽光的形象,與自律甚嚴的生活態度,深獲者、中、青,尤其是少年女性的喜愛。
不過,最近傳出他與他弟弟女兒的保姆同居的消息,記者跟蹤了他兩天兩夜,查證屬實。但是最勁爆的是,秦克宇的吳姓女友,竟然在他與朋友聚會的場合中聲稱,她另有一個姓林的電子新貴男友。
又是一個三角習題。舊愛與新歡,秦克宇會如何取捨呢?他的情事曝光對他的演藝事業會不會有影響呢?且留待時間來驗證。
曉晴錯愕地看著雜誌刊出的五張她與克宇的照片,不敢相信他們被人跟蹤、偷拍,卻毫無知覺。
太可怕了!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有人在注視,她不禁毛骨悚然。
「我覺得秦克宇親吻你的手這張照得最好,看起來好浪漫。」心萍指著雜誌上的照片說。「你們一起進樓下大門的這張看起來很曖昧,嘿!曉晴,你跟他還沒有進展到那個地步吧?呃,你怎麼哭了?哎呀!這種八卦雜誌你理它幹嗎?他們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盡挑難聽的寫。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絕對不是他們所寫的,腳踏兩條船、吃碗內看碗外,水性楊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