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芝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她敢不耐煩!
這裡雖是元帥府,可也有先來後到的分別。」
「姑娘,我怕元帥回來見到新夫人站在外頭桔等,心疼起來會怪罪於您,可就冤枉了。」
「是她自己要來的,怪得了誰!」
「我是替姑娘著想,元帥和新夫人現下正在熱頭上,自會不分青紅皂白怪罪。」
聰明如碧芝,豈有不明白形勢比人強的道理,遂軟化下來。
「好吧,請她進來,我倒要瞧瞧她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
一旋踵,已見著曹憶荷走進門,正沉靜的與她相視。
身子骨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曹憶荷,到底哪一點迷住了韋莫邪那樣的男人』!
迎上碧芝不慍的目光,她回以微笑。
「用過晚膳了嗎?」
「這不需要你費心。」 碧芝並不想給她太好臉色,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別奢求她假裝沒事,然後笑臉對人。
「我沒有惡意,請不要誤會。我想以後我們在泰然樓有許多相處的機會,希望能夠以和為貴。」
「哦,原來是想化干戈為玉帛。」她哼笑一聲。
曹憶荷微愣,知道對方並不想同她建立友誼。「你很恨我吧?」
「恨?我為什麼要恨你?」
「在你心裡我是搶走韋元帥的壞女人,他原來是屬於你的,如果沒有我,他娶的女人會是你。」
「哈……」碧芝苦苦一笑,「你錯了,一直以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獨佔莫邪,直到你出現,你破壞了平衡。恨你?我想我不會是最強烈的那一個。」「我沒有獨佔元帥的奢望,我的存在不會影響這裡原有的平衡,一切如昔。」
這是一份大方的宣言,聽者被嚇住了。
「一切如昔?你不在乎?」
曹憶荷搖搖頭,知道自己的話打動了女人善妒的心。
「不在乎,其實我也沒有資格在乎。」
「你現在是元帥夫人,光靠這一點就有足夠的理由支持你反對我和其他姐妹。」
「是嗎?你覺得誰能真正反對得了像元帥那樣的男人?他決定要做的事,無論如何都會去做,想要撼動他,根本是自不量力。」
碧芝不禁對曹憶荷另眼相看,弱不禁風的女人會說出這樣的話,要有多大的勇氣呵!一副不需要他的男人保護的樣子,而且說話的方式好像丈夫不是她的天,有誰想要,她歡迎拿去。
「你說的不是違心之論?」
「我完全尊重元帥的任何主張。」 人世間的許多事情是不能自主的。
她欠曹家人,曹家人自覺欠了李家人,她要報恩,用盡一切方法,如果她嫁給韋莫邪能夠把思浚哥順利救出來,個人的自由對她而言又算什麼。
第六章
又是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曹憶荷面孔上方傳來勃然大怒的咆哮聲:
「我知道你還醒著!」
曹憶荷被嚇住,睜開水靈大眼,怯怯地看著韋莫邪狂怒的臉孔。「元帥……」
「你騙了我!」
「我……」
他伸出手掌箝住她纖弱的雙肩,欺向前,粗嘎地吼:「從來沒有人敢騙我,連我的敵人都怕的下場,你不怕嗎?你以為我娶了你就不捨得殺你?」
「元帥,我之所以這麼做……」
「紅蓮也是幫兇對不對?」他從沒這麼憤怒過。
曹憶荷怕牽連太多人,驚恐道:「不!紅蓮公主並不知情,我連她也騙了。」
「該死的你!」 他加重了手上箝制的力道。
一陣椎心劇痛傳來,她疼得擰緊眉心,她知道無論多麼的痛都得忍住,這是她該得的,她利用了他不是嗎?看他疾言厲色的面孔和行徑,計劃成功了嗎?
「想嫁我是假的,想救人才是真的對不對?」
他瞪著她。
「是的。」
「沒有良心的東西!」他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她咬了咬下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不要無辜的思浚哥年紀輕輕就死在絞繩上,他沒有殺人,不該受那樣的罪,這對他不公平。」
「對他不公平?那對我呢?你這是騙婚的行為你知道嗎?我憑什麼要受這種羞辱!」 他冰冷的聲音教人不寒而慄。「對不起。」她水漾的黑眸,終是控制不住,掉下淚來。
他撇嘴,冷冷一笑。
「一句對不起能起多大作用?耶律渾是契丹人,又是個契丹小王爺,你的無知可能帶來數年的爭戰,你以為我為什麼不放了李思浚?做個慈善家有什麼損失?我得美名讓全渤海國的人民感佩於心。要收買人心還不容易,可我不能那樣做,我有責任不起戰端,因為我知道一旦兩國開戰,可憐的是老百姓。」
她愈聽愈覺得心慌。「思浚哥……」
「你的盤算成功了。」他鬆開她。
「原諒我,我騙你是為了報曹家人養育我十四年的恩情,如果你要恨就恨命運吧!」她木然的看著他。
「不!我不恨命運,我為什麼要恨命運?我恨你,你這個沒心沒肝的女人。」他冷酷、殘忍至極的道。
「不是的,我不是你說的那種女人。」她為此感到抱歉。
「真不知道我被下了什麼蠱,才會娶你這個說謊成性的女人!」他惡狠狠地扣住她的下顎,低沉的喃語:「像你這樣的女人,唯一的用處就是在床上,不過憑你的姿色和功夫,陪睡還不夠格!」他傷人的說。
「請你不要這樣說,好像你是恩客,我是娼婦。」
他憤怒的眼神轉暗,掠出含欲的邪惡。
「我是你的夫君,本想高貴的待你,可你騙了我,對待叛徒不需要太多禮,從現在起,你就做我的娼婦,伺候我贖你的罪。」
他的吻落在她纖白的頸間,秀氣的面孔被逼得酡紅。請你不要在這個情況下……」
「我恨你,如果現在不能徹徹底底的要你,我怕我會殺了你以洩心頭之恨。」他陰沉地威脅她。
她的心快速地跳著,怕他將要對她做的,她無法承受。「非這樣不可嗎?」
「既然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的,為什麼還要這樣糟蹋我?」她輕輕的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