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愣了一下,像是聽到一則笑話似的回道,「傳宗接代哪算是什麼宋人文化,姑娘不需要拐彎抹角向奴婢打啞謎,有話直問乾脆些。」
「傳宗接代?」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女失去耐性的揮揮手,「別裝糊塗了。」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姑娘請留步。」
成珞喊她。
少女回首看向她,「還有什麼事?我很忙,一會兒還得張羅熱水好讓你沐浴淨身。」
「到底是怎麼回事?」成珞心慌的低語。
少女不再理她,往來時路逕自離去。
一踏進墨雲軒她便覺芳香撲鼻、心曠神怡,原來屋子裡的窗台上放了幾盆說不出花名的香蕊。
愈待愈覺得不對勁,想走出墨雲軒,卻讓們外的三名金國士兵攔住。
「我想出去走走。」成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失去了自由。
「沒有主人的命令,你不能離開這裡。」年紀最長的士兵道。
『你們不能限制我的行動,我是漢人,不需要聽命於你們的主人。」成珞震驚不已,難道她進宮的目的不是教導百官之子漢人文化?
「你踏進這塊土地就沒有了自由。」另一名士兵開口。
「我要見你們的主人,我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麼我沒了自由?」成珞試圖冷靜和他溝通。
「主人現在沒空,你有點耐心,晚上主人會來墨雲軒,到時你想不見他都不行。」士兵曖昧的說。
「你們怎麼這麼野蠻!」事情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別為難我們,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主人一個口令,我們一個動作,若有違抗是要被砍腦袋的。」年長士兵開口。
「是呀,其實主人頂多利用你的身子一年,一年之後你想留下來也不可能,不如乖乖配合,生下白胖娃娃,到時主人一高興,你家裡也會好過。」
「沒錯,人說母憑子貴,只要你的肚子爭氣,最後一舉得男,主人自會對你另眼相待。」
士兵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著她,成珞愈聽頭皮愈麻,臉色蒼白的她,腳幾乎要癱軟。
「這裡不是你們金國的皇宮?」她虛弱的問。
「當然不是羅!不過,咱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士兵見了天仙似的成珞,不小心鬆了口風。
站在一旁較年長的士兵機警的接著說:「少說兩句,小心你的腦袋。」
成珞緩步蜇回墨雲軒,忐忑不安地擰著眉心。
難道是彥傑騙了她?根本沒有什麼雕塑師傅住在這裡,這裡其實是龍潭虎穴,是吃人的地方。
生孩子?方才三位士兵說她最好能一舉得男?
天啊!她不敢往下細想。
心緒翻騰著,時間過得特別慢,好不容易熬到太陽下山,白日裡領她進來的少女又出現在她面前。
「姑娘是要先沐浴還是先用晚膳?」
成珞拉著少女的手,一古腦兒的懇求她,「我不屬於這裡,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求你幫我離開這兒好嗎?」
少女扯開她的手,面色惶亂,「你別這樣,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這是一場誤會,我來燕京是要找一位雕塑大師,不是來替誰生孩子的。」她楚楚可憐的嚷著,本不打算掉下的淚珠還是沒出息的滑落臉頰。
少女怕惹上是非,推了成珞一把,退避三舍。
「你別激動,我只是個丫鬟,伺候主子的奴婢,你對我激動也沒用,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可我除了求你不知還能求誰幫忙。」
少女笑笑,「能讓主人挑上替主人生孩子是一種榮耀,我們求之不得呢!」這不是安慰話,一班丫環早喟歎不知多少回了呢。
「我不要你所指的榮耀,我要回汴京。」
她扶著一隻五斗櫃傷心欲絕道。
「不行啦,你有責任替主人生下子嗣。」
「為什麼非我不可?」
「你是漢女,主人需要漢人與女真人的後代,有助於鞏固主人的地位。」
「他可以找心甘情願的漢女,不能因為他一已之私強擄良家婦女作苟且之事。」她絕對會反抗到底。
少女擺明了不想淌這渾水,「姑娘,你就從命吧!不過是要你替主人生個孩子罷了,有什麼難的。」
「這是不道德的,替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生孩子,這種齷齪下流的事情就算要賠上我的賤命,我也不會厚顏無恥的屈服。」
成珞咬了咬下唇,咬出血漬,義無反顧。
少女駭住了,抖著聲道:「你……你可別自殺啊!你要是死了,主人會殺了我們陪葬的。」
「他是你們的主人,不會為了我這個不值得一提的外人殺人。」
少女忙不迭地搖頭,「你不知道我們主人一旦下了命令,不論誰違背了,一律都要被砍腦袋,不講情面的。求求你看在我們的份上今晚就配合主人……我知道白天時我對你的態度失禮了些,我現在給你道歉,鄭重的道歉,我還是那麼年輕,不要死,也不想丟飯碗……」這下子換怕被砍腦袋的少女哭著哀求。「我給你跪下,我把寶哥他們拉進來一塊求你……」
「你這是做什麼?」成珞急忙扶起跪倒在地的少女。
「我和寶哥他們每個人都有許多家人靠咱們薪餉過日子,我們丟了腦袋家裡就慘了!」
成珞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責任,但答應少女即表示自己將與這個宅院的主人苟且合歡……
「求求你,不論你逃走也好,自殺也罷,主人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先起身再說好嗎?」成珞一向心軟,見不得可憐人聲淚俱下。
「姑娘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身。」
成珞無計可施,只得先應允,「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少女這才站起身,抹了抹淚,破涕為笑。「你真是好人,今日初見姑娘,以為姑娘像其他姑娘一樣搶著獻身給主人,那樣的女人連我們做丫鬟的也看不起。」
「這裡還有其他姑娘?」成珞又是一驚。
少女點頭如搗蒜,「對呀,主人需要留下更多血脈,光一個女人怎麼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