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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雖然他讓女人與他巫山雲雨,但卻不讓任何女人懷他的孩子,他不輕易破例的。

  他搖搖頭,「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如果你還想找尋這輩子的真愛的話,聽我的勸,和秦學平開誠佈公地好好談談,他會是你所滿意的丈夫。」

  「秦學平?已經來不及了,他愛上了那個叫薛佛的女人。」她悵然道。

  他的心一驚。是真的嗎?秦學平也愛上了她,那麼,她呢?她也愛他嗎?

  噢!想必是愛的吧,她素來重視這些情啊愛的,對於癡心癡情的人總也多一分欣賞,而秦學平一貫的表現就是和癡心癡情劃上等號的人,自然多了幾分討她歡心的特質。不若他這個野人,只貪戀肉慾——在她的眼裡。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他問。

  「不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現在是吃不太開了,連秦學平也留不住,何況是你。」她冷笑自嘲。

  「不試怎知不行,看以前他對你熱乎乎的勁,不可能說放就放的,你應該花比從前更多的心思,努力贏回他,以你的自信為誓。」他不太習慣鼓勵女人,尤其是鼓勵她追求心儀她的男人。

  「0K!我會試試。倒是你,我倒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撼動你的心,如果出現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要好好認識認識她。」

  你已經認識了,只是現在不能公諸於世。范拓蕪在心裡補充道。

  * * *

  有的時候思念是種雋永的歌調,尤其發生在相愛的兩人身上,如果思念也分季節的話,像春天的思念是朝氣勃發的,夏日呢?像夏日的思念大概可以用熱情燃燒來形容,薛佛現在心裡的思念,當可比擬為秋日,淡淡幽情。

  她又在作畫了,畫的正是秋日。同時,心中也不斷湧現那闕詞——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她畫的自是枯荷,相思已不曾閒。

  「每回看你,總是在作畫,不累嗎?」蔣暮槐停在她身邊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作畫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停,也不想停。」她淡然處之。

  「戀愛過嗎?」他真的很好奇。

  「自然戀愛過,不曾經歷愛情的深刻,在我看來作畫會少一份深刻。」她在色盤上調顏色。

  「前天來這找你的男子是你的男朋友嗎?」

  前天?方凱?

  「不是,已經不是了,如果要算有什麼的話,方凱以前是我的未婚夫,後來他愛上了另一名女子,我們就分手了。」這是最多的交代,再深入的話她不願對蔣暮槐說太多,也覺得沒有必要。

  「現在呢?誰是你的護花使者?」他一直很想瞭解她的感情生活,一來掂掂自己有幾成希望。

  「我不是名花,自不會有所謂的護花使者噦。」她輕笑。

  她很聰明,謙稱自己不是名花。

  「你和我獨居在此,不怕蜚短流長?」他研究地看著她。

  「我早已經跳脫了那一層的道德顧慮。」她還是淡淡的。

  「你是第一個對我不好奇的女人。」他有點沮喪。

  「嘻……你是畫商,等於是我的老闆,我對老闆一向不好奇,所以不需太驚訝。」她又換了另一種顏色。

  「只是老闆而已嗎?不算是朋友?」

  「我會是個十分無趣的朋友,因為我要花很多的時間在畫畫上,只能分很少的心思在朋友身上,做我老闆可會比做我朋友好多了,至少見面的時間比較多。」她知道蔣暮槐想暗示些什麼,這是男人的特色之一,對於愈是冷淡愈是保持緘默的女人愈是想撩撥,算來也是劣根性之一,她只是恰巧不是對他熱絡的女子。

  「你比我還工作狂。」這是他惟一找到能形容她的態度冷漠,最不令人傷心的原因。

  第七章

  新笙畫廊

  撇開范拓蕪不論,薛佛認為劉長生比起蔣暮槐,她倒喜歡前者多一點,因他不若蔣暮槐的侵略性,是十足家庭型的男人;初識劉長生,怎麼也不能與畫商之名詞劃上等號,經過相處之後,深刻體會他之所以為范拓蕪所聘用不無道理,就像他辦起畫展來的功力,風格與蔣暮槐大大不同。今天的展覽就是新笙年度的成績單——歲月痕跡。

  由法國回來的一名畫壇新秀揮灑,劉經理基於從前合作之情誼,亦寄了邀請函給她。

  薛佛是一個能夠吸收並且欣賞他人畫作的繪者,少批評多讚揚,因為她十分瞭解這條路的艱難與孤單,在未成名前尤其寂寞。

  畫展的主人翁——風同誼,正和劉經理談話,薛佛趨向旁側,不願打擾兩人。倒是劉經理叫住了她。

  「薛小姐請留步,我介紹風先生與你認識認識。」

  既要介紹,薛佛也是大方的人,伸出右手朝風同誼並給了一抹微笑。

  在彼此握手的同時,兩人都在打量對方。

  「薛小姐,久仰大名。常聽到劉經理提起你。」他先開口。

  「今天來看你的畫展,也有不虛此行的感覺。」她說。

  兩人惺惺相惜。兩人都是主觀的人,只憑一眼即感受到彼此能否成為朋友,而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自新笙畫廊兩人相識後,便開始了彼此的友誼。

  * * *

  蔣暮槐家

  這是薛佛第一次邀請風同誼前往,兩人正在品味薛佛的人物畫作——青春少女夢。

  「在我眼裡,你真是個天才,你把十八世紀英國少女的裸體畫得有骨有血就像真有其人讓你繪畫一般,不明就理的人會以為畫者也是十八世紀的人物。」風同誼仔細地品鑒。

  「讓你見笑了。」她謙虛著。

  「不!我說的是實話,我一向是個苛刻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不會為了討佳人歡心而一味歌功頌德,你的人物真的畫得很好。

  她答了謝:「不瞞你說,人物畫是我擅長之作,我花了很多的時間經營這方面的繪畫技巧。像你的工筆畫,就非我所能望其項背的,那日在畫展看你所繪,真是自歎不如。」這是實話可非溢美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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