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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想讓我死心。」女方壓根不信拓蕪的話。

  那名男子啜了一口杯中物,似有深意地看著女郎,輕輕地說:「又詩,其實你一直是個十分幸運的女人,總是會碰到喜歡寵愛女人的男人,而秦學平可稱得上是個中翹楚,你應該可以滿足了。」

  「是嗎?我總是碰到寵溺女人的男人?我一直不認為你懂得憐香惜玉。」女郎苦澀地笑說。

  「我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我從不癡情,癡情的人太可怕了,我的不癡情,所以能得到自身的清明?」男的又說。

  「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夠不要這麼理智,這麼冷靜。難道從未有任何女人打動過你嗎?你的那些夜總會女神……」女郎仍不死心地追問。

  「至少目前看來是如此。」男子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 

  話聽至此,薛佛立刻收起好奇心,站起身,至櫃檯買單,十分低調地隱入夜色星海裡。

  他說,癡情的人太可怕了。

  偏偏她就是個癡情的人。她的方凱,不!已經不是她的方凱了。珠兒的方凱,是個癡情的人嗎?

  她有個疑問,是否癡情真在人間?

  * * *

  回到剛租到的房子,開了答錄機,其中兩通電話似是未留言,不知是否為客戶。

  留了言的是戀戀一派樂觀的聲音:「喂!大美人,你又流浪到哪去啦,找了你三天又二十六分鐘,請回電。」

  這個戀戀,真不知又有啥急事,十萬火急似的。撥通了戀戀的電話,慵懶的聲音響起,恐怕已入眠久矣。

  「我是薛佛。」

  「薛佛!你終於回我電話了。」一聽是薛佛,戀戀整個精神都來了。

  「怎麼了?」她問。

  「明天到我公司來一趟可好?我老闆想見你。」戀戀提出請求。

  「見我?我有什麼好見的?我又不需要醫療器材。」薛佛頓時充滿了戒心。

  「不是為了生意啦,反正你明天來一趟嘛,給我一點面子,拜託啦?」戀戀為求目的,不惜用哀兵政策。

  薛佛猶豫著,她十分清楚戀戀的老闆想見她的原因,肯定是為著自己和唐又詩的事情,薛佛並不想捲進這一團紛亂裡。她的心緒已夠糾結了,實在不想淌此渾水,雖然心中千般不願意,唇瓣卻吐露:「好吧?」

  才一答應,她立刻後悔,想追補上拒絕的話語,戀戀那頭已將電話收了線。

  薛佛只得無奈地歎長氣掛上電話。

  * * *

  第二天——

  薛佛趕完了最後一幅人物畫像之後,才赴約。

  初見戀戀的老闆秦學平,倒是看不出為情所苦的模樣。

  「坐!戀戀說這個計劃裡的誘惑者非你莫屬,今日見你,深有同感,只是——薛小姐,好像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是真的嗎?」他略蹙眉,有一絲失望地說。

  「叫我薛佛吧。首先,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你有著一張酷似阿部寬的俊臉、學者的氣質,擁有自己足以自傲的事業王國,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為何要我扮演誘惑者的角色?」她不解極了。

  他歎了口氣,微低著頭,有點喪氣地說:「可惜又詩愛范拓蕪多一些。」

  「何以見得?」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羨慕起唐又詩來,要是方凱對她像秦學平對唐又詩,不知有多好。

  「她一直想嫁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他又說。

  「這樣也很好啊,畢竟她最後選擇的人是你,你可以在結婚後加倍地愛她,久而久之我相信,她會發現最愛的人是你。」她鼓勵道。

  唉!看來癡情真的太傷人。

  「起初我也這麼想,只是范拓蕪回來了,又詩對他又燃起了希望,她最近找過他三次。」他沮喪地說,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

  找過范拓蕪三次?光是她就看過一次。

  「她告訴你的嗎?」她追問。

  「呃!」他點點頭。

  「這麼說來,她是存心讓你知道所有的一切噦!」她睜大了眼,不信地評論,唐又詩居然連稍微隱瞞一下也懶得佈局,想來這秦學平比她的處境更可憐,起碼方凱和珠兒還會想要遮遮掩掩,深怕東窗事發。

  「又詩的優點之一就是坦白。」他說完這句話後,抿了一下嘴後又說:「你真的不能幫我嗎?」

  她真的是左右為難,一方面她很同情秦學平的癡情,認為此等情操在此社會已是稀有;另一方面她實在又怕失了原則,做了一名愛情騙徒。

  趁她沉思時,秦學平見她似有鬆懈的跡象,進一步一說服她:「我聽戀戀說,你原是要到加拿大結婚的,婚禮前未婚夫和好友的戀情曝光讓你十分心痛,我感同身受,不如你可以趁幫我這個忙的機會,讓自己掉入另一種情緒裡,以此來淡化你的痛苦,我聽說這樣的心靈療法效果很好。」

  她還是很不確定。

  「而且范拓蕪是個很懂得紓解痛苦的人,你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嘛,只有好沒有壞。」他又說。

  「我沒有把握能成功,他未必看得上我。」她想起那夜在高地的偶遇。

  「先前你才要我對自己有信心的,怎麼現在反倒是你妄自菲薄起來了呢?」他替她打氣。

  「原諒我的妄自菲薄,你是知道的,對於一個剛剛慘遭退婚的失敗者而言,自信心是一種奢侈品。」薛佛自我調侃地說。

  秦學平站起身來,立在她的身前,托起她的下頜,學她的口氣說:「你有一張酷似薇諾娜瑞德的俏臉、維多利亞時代仕女的氣質和洋溢的才華,你,應當十足倨傲才是;相信我,你絕對有那個能耐的。」

  是嗎?薛佛在心裡強烈地懷疑著,在方凱的事件之後,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謂「能耐」。除了假裝自己仍然堅強能從渥太華全身而退之外,她有什麼值得倨傲的?不過是一名棄婦罷了。

  見她沒有答腔,學平又說:「我知道對你提出這樣的要求十分委屈你,實在是因為我太愛又詩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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