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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薛佛瞧了一眼腕表不疾不緩地說:「快十一點了,我得回去了,薇薇、邦邦放學後必須看到我。」 

  「唉!真麻煩,好像嫁給范拓蕪的人是你,孩子的媽也是你。連和老同學的午餐約會都得被剝奪。」戀戀不甚高興地發牢騷。

  「嘻!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們兩個沒來由地有一股母性存在。真的不能多聊了,改天吧,等小朋友放假時,我把他們帶在身邊,我們再好好聊。」戀戀是個開懷的朋友,她也好想多和她說說話,但她是真的不能多耽擱了,早上才答應范拓蕪的,她必須對她的工作忠實。

  告辭了戀戀,開著她的喜美二手車飛也似的趕回范府。正好老李接了薇薇、邦邦也要進門。

  「阿姨!阿姨。」兩個娃兒見到薛佛,興奮地朝她跑去,直撲到她的身上,薛佛一手牽著一人走進主屋。

  「阿姨這是我今天做的勞作,我用剪刀剪的一隻蝴蝶。」說著,薇薇獻寶似的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張黃色彩色紙所剪的美麗蝴蝶。

  「哇!好漂亮呢,薇薇你好棒哦。邦邦呢?你是不是也剪了一隻蝴蝶?」

  「弟弟笨死了啦,把今天剪的紅蝴蝶掉進廁所裡了,還髒兮兮地要用手去撿,好噁心哦。」薇薇連珠炮似的數落弟弟今天的糗事。

  「你亂講啦,我不是用撿的,我是拿著衛生紙包著手撿的。」弟弟不服氣地朝姐姐吐舌頭。

  「後來呢?撿到了沒?」薛佛扯著笑說。

  「後來我去報告老師,跟老師說弟弟的紅蝴蝶掉到廁所裡了,老師說掉了就掉了不要撿了,撿起來也臭死人。」薇薇又搶著替弟弟回答。

  「阿姨,你會不會剪蝴蝶,可不可以剪一隻給我?我要紅色的。」邦邦要求。

  「好啊!可是要等你們睡完午覺功課做完才教你們怎麼剪。」

  「哇!好棒!好棒哦!我還要剪一隻小狗和小老虎,可不可以?」邦邦興奮地鼓掌。

  「阿姨,我要一隻小鳥和一隻小山羊。」這是薇薇的渴望。

  後來接續下來的一整個下午的時光,他們都在剪紙的嬉戲裡度過。

  對於美術系畢業的薛佛而言,這些技藝不過是小玩意。從小薛佛的手就能纖巧地創造出不斷的奇跡,不論是作畫也好,剪紙也好……一點也難不倒她。

  薇薇與邦邦看到薛佛「出神入化」的剪工,對她更是崇拜得不得了,從此以後跟前跟後地膩著薛佛。

  * * *

  雖然范拓蕪要她代理女主人的位置,但除了薇薇邦邦的事全權由她處理之外,她倒也沒有干涉其他太多范家的家務事,畢竟李嫂把范府上下打理得很好,她也就不便涉入太多。連家裡的開支,她也不過問。因為她終究只是個外人罷了。

  住進范府也一個月有餘,除非必要的交談,她幾乎很少見到范拓蕪,孩子和他相處的機會更是少得可憐。李嫂說明天是薇薇邦邦的生日,范拓蕪似乎忘了此事,並未交代李嫂準備如何替兩人慶祝生日。

  本來薛佛預備今天一早提醒他,但據李嫂的說法是范拓蕪昨晚一夜未歸。

  哼!不知醉臥誰家美人膝。

  打了行動電話——收不到訊號。看來最直接的方法是親自走一趟海之朝露。

  今天她再次造訪海之朝露有別於前次的裝扮,芥茉黃縐綢前金口長袖襯衫,萊姆黃碎花薄紗長裙。

  艾咪朝她笑了笑,指了指辦公室的位置,撇了撇嘴,搖搖頭說:「他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火藥味很重,大伙都不敢去招惹他,怕掃到颱風尾,你自己保重吧。」

  「心情不好?什麼事讓他心情不好?」

  艾咪聳聳肩,「不知道,這兩天的生意好翻了天,他高興都來不及,天知道為了什麼。」

  薛佛提了提膽子,邁著步伐敲著門。

  才敲三響,裡面傳來狂野的悶吼:「滾!我說過誰也別來煩我。」

  她又敲了三響。

  「我說滾蛋,聽不懂中文是嗎?」他咆哮地吶喊著。

  再敲了三響。

  他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憤怒地開了門,「該死的,要是沒有足夠重要的事,你可要小心你的腦袋。」

  見是薛佛,他微愣了一下,讓開身好給她空問進來。

  「脾氣真不小,如果我沒有足夠重要的事覲見,你真的會在我脖子上抹一刀嗎?」薛佛不確信地問他。

  「如果是你的漂亮的脖子,我可能會考慮用其他方法懲罰。說吧!來找我什麼事。」范拓蕪輕佻地看著她。

  「看來你八成在酒缸裡泡了一夜。」她譏諷道。

  她看著他,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走到CD架旁拿了片CD,放入播放的機器裡。樂音流瀉。「SomewhereOVertheRainbow《彩虹曲》,Ham—ldArlen作曲,E.Y.Harburg作詞。」她才聽了前奏,立刻說。

  他賞識地點點頭。

  在彩虹彼端的遙遠天邊,

  有塊搖籃曲中提到的樂土。

  在彩虹彼端的那片藍天,

  能實現你美麗的夢想。

  我願上雲端與星辰為伴,

  讓所有的憂愁化作輕煙隨風而去。

  在彩虹彼端有青鳥飛翔,

  鳥兒也能跨越彩虹,

  為何我不能,

  鳥兒既能跨越彩虹,

  願我也能飛到彩虹的另一端。

  他緊閉雙眼,如夢似幻的一張臉。樂音暫歇,旋即又起。就這樣在靜謐的氣氛裡聽著綠野仙蹤的彩虹曲。

  等他張開眼,她說:「你是個矛盾至極的人,骨子裡熱情如火,卻偏又表現出對男歡女愛冷酷無情的模樣。」

  他怔忡地看著她,氤氳的眼眸帶著霧氣,如子夜星辰的眼,流露出少見的柔情幾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到我的世界裡來?你一定會仙術,不然怎會看透了我?這麼輕易的。」他似醉又醒地說。

  「我不會仙術,只是比較善於觀察人性罷了。」她訕笑地回答。

  「你要陪我跨越彩虹嗎?」他說著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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