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騙人了!
他不會被她的愛所收買的!
雲海兒閉上眼,深深的呼吸。
是啊,這只是個開始,她不能這樣就被打敗。
如果她這麼容易退卻,又怎麼向他證明自己對他的愛呢?
她能撐過去的,不過就是一件新聞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看新聞的人頂多三天之後就會忘記了,她還是她啊!
雲海兒不斷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設,重新戴上堅強的面具。
她轉過身去,一顆出賣悲傷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雲海兒微微一驚,擔心她的脆弱被危偉給發現,連忙用手背抹去淚痕,嘴角揚起一抹安慰人的微笑。
"危偉,可以麻煩你把手機借給我嗎?"雲海兒重複著自己的要求。
危偉別過頭去,逼著自己忽略雲海兒回眸的一瞬間,眼裡所隱含的憂怨,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不為所動的。
若他就這麼心軟,那麼他愈來愈精采的復仇計劃該如何進行?
沒有答應雲海兒的要求,危偉往二樓走去。
見他要用離開來結束兩個人的對話,雲海兒趕緊起身,從後面輕輕抓住他的手腕。
"危偉,就當我求你,這是我唯一的請求。我不會多說什麼的,也不會告訴他們我在哪裡,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我過得很好。"雲海兒低聲下氣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聽著她的話,危偉甩開她抓著自己的手,"你在暗示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他轉過身來,一臉冷峻的看向她。
"不……"
"我應該要把你綁起來,好好的凌虐你才是,然後再把那些照片公佈,或許……這會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他認真考慮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看著雲海兒被他陰狠計劃給嚇壞了的神情,危偉舉起手,用手背輕滑過她細緻的臉頰。
"海兒,你太天真了。我就是要雲代修為他的寶貝女兒擔心,才要放出這個新聞啊,所以你說,我還會讓你打電話回家報什麼平安嗎?"危偉低下頭,在雲海兒爭的眼前訕訕的笑道,"別傻了。再說,你親愛的父親和體貼的未婚夫為了幫這則新聞消毒,可忙得焦頭爛額呢,怎麼會有時間接你的電話?乖,別再為他們--"危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送上的紅唇給打斷。
從來沒有主動吻過男人的雲海兒生澀的親吻著危偉不斷說出傷人字眼的薄唇。
被吻住的危偉詫異的看著她出人意表的舉動,輕顫的眼睫說明她的緊張與羞澀。
在危偉還來不及去加深這個吻時,雲海兒已經離開了他蠢蠢欲動的雙唇。
帶著憐惜的眼神望著他,她沒有說出任何原因,又將危偉緊緊的抱住,把自己藏進他的懷中。
被雲海兒一連串奇怪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他怔愣的看著懷裡的她,想要回擁她的手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抱著他的模樣是那麼的自然,好似將自己的感情攤在他的面前讓他一覽無遺。
就連憂心的眼神都是這麼的真切,好像她開心他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管經過多少時間,不管他如何狠心的對待她,她都只會選擇無怨無悔的付出。
和她相比,只會更顯出他的醜惡與不堪。
在危偉的懷中,感覺他激烈的心跳漸緩,雲海兒才放開緊擁他的雙手。
"危偉,你剛剛的眼神……好可怕。"柔軟的小手輕捧著他剛毅的臉龐,語氣裡是對他的心疼。
雲海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竟敢主動親吻一個近乎盛怒中的男人,但那時,拋只曉得她不想看著他把自己變得殘忍、絕情。
因為他是危偉,所以她敢這麼做。
"如果可怕的眼神能夠換來你的主動獻吻,那也不壞。"危偉揶揄地說。
乾燥溫暖的手掌覆蓋上雲海兒貼在他臉上的小手,將自己的臉貼在她軟軟的掌心裡摩擦。
新生的胡碴刺得她的手心微微發癢,讓雲海兒不由自主的想收回手,卻被他緊緊的抓住。
"海兒,現在想收回手,已經來不及了。"危偉暗喻著。
雲海兒垂下眼,認命的一笑,"從我決定留在你身邊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來沒有過那種念頭,除非你趕我走,不然我不會離開。"
"不管我如何的傷害你?"危偉並沒有發現,他的提問像是要雲海兒給他承諾。
"嗯。"她點頭輕應,若是怕他傷害她,又怎麼會留下?"我相信我愛的男人不會真的狠心傷害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言語中有著對自己的驕傲和對他的信任。
她留下,是仗勢他不忍心傷害她嗎?
他會讓她知道,她錯得離譜。
危偉將雲海兒放在他臉上的手移開。"雲海兒,我勸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免得到時候傷得太重。"
知道危偉又回到那個充滿仇恨的身體裡,雲海兒握住那只剛才被他緊握過的手,藉由上頭還殘留的體溫來給自己力量。
"危偉,自欺欺人的,是你。"勇敢無懼的眼神讓她散發出一種堅毅、自信的美。"若你真的想傷害我,我怎麼會看到你眼裡的掙扎?若你真的想報復我,讓我生不如死,為什麼我可以感覺到你心裡的痛苦?看到我心碎、看到我流淚,你真的快樂嗎?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雲海兒深吸口氣,眼神依然堅定。
"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一絲絲的感情,就不會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不會用那樣溫柔的唇吻我;如果你真的對我毫無感覺,又怎麼會一再的改變你的計劃,如果你真的--"
"夠了!"危偉的怒吼打斷了雲海兒的話。
她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逼他正視他不願意面對的內心世界,那連他都不想瞭解的矛盾情緒,全藉著她的口說了出來。
"危偉,恨一個人要比愛一個人還要痛苦太多、太多了,難道你不明白嗎?"這也就是為什麼雲海兒堅持要留在他身邊的原因之一。
恨一個人太苦了,更何況他帶著這樣強烈的怨恨長達十年之久,想到他孤獨、只容得下恨意的內心,雲海兒忍不住心疼的鼻酸起來。"你懂什麼?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