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翰正埋首於一堆跟拍而來的照片,想要找出一些可利用的線索,古奇真的很老奸巨猾,他總有辦法擺脫跟監,往往叫掃毒組的人員無功而返,氣得跳腳。
「何組長。」陸黛媚出聲喚了聲。
何中翰抬起頭,看見站在他眼前,這個身穿黑色套裝、拿了個公事包,頭髮束在腦後,是位漂亮,但看來精明、幹練的女人。
「你是……」
陸黛媚遞上名片,並開始打量著他,短髮、高瘦,面容粗獷且濃眉大眼,給人感覺凶凶的,若非事先經人告知,他看起來會比較像毒販而不是掃毒組組長。
何中翰一邊拿過名片一邊站了起來,他很快看了下名片。
「律師?!」
「陸黛媚。」她再自我介紹一次。
「我不需要律師。」
「我是代表古奇先生的。」她說明來意。
何中翰多看了這美女一眼,才隨便做了個手勢,請她坐下。但是既沒問她是否要喝個什麼,表情也一點都不溫和,甚至幾乎是瞪著她看,雙手還技在腰上,口氣不悅的說:「你有什麼事?」
陸黛媚一向被禮遇慣了,不管她到什麼地方去,即使對方是個律師,也都會禮讓她三分,但這個掃毒組組長看她的目光卻充滿了不屑。
「我希望你能停止騷擾我的客戶。」
「騷擾?!」他冷哼。
「我們發現了竊聽器。」她說。
「和掃毒組有關嗎?」他當然不能承認。
「還有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監。」
「他以為自己有這麼重要?」何中翰坐回自己的辦公椅內,並且大咧咧的把雙腳擱在辦公桌上,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陸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他清白——」
「我的客戶是清白的。」陸黛媚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
何中翰只是一徑的冷笑,什麼都不吭。
「不要以為你們是警察就可以欺壓良民,有證據你們就捉人,如果沒有——」
「『良民』?!古奇?!」他滿是不以為然的吼了聲
「他沒有販毒。」
「你是白癡。」
「你——」陸黛媚被他氣得整個人僵坐在椅中,一臉又怒又錯愕,從來沒有人敢罵她白癡,至少不當著她的面,而這個掃毒組組長居然敢,
「如果你不是白癡,那麼你就不會相信他。」
「我可以告你誹謗。」陸黛媚很少失去冷靜、很少沉不住氣。「我甚至可以向你的長官投訴。」
「去告啊!」
「你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
「常聽人家說,漂亮的女人沒有大腦,本來我還不太相信,但是在見到你之後我信了。」他對女人不會如此粗魯、無禮的,可是這個女律師真的很令他不爽。
再也坐不住,陸黛媚站了起來怒聲罵道:「何組長,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問題,但是我很肯定你是個自大、傲慢、粗暴、野蠻的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你再不改變對我客戶的方式,那我會告你們妨害人身自由。」
「毒販告警方妨害人身自由?!」何中翰笑了出來,且笑聲叫人覺得非常刺耳。「這是什麼世界啊,真的很可笑!」
陸黛媚不打算再繼續受辱,反正她也認識些人,要修理他並不難,畢竟他只是個掃毒組組長,而不是警政署長。
見這美女律師要走人,何中翰把雙腳由桌面上縮回,站了起來,表情嚴肅。
「你什麼客戶都接嗎?」他有些嘲笑意味的問。
陸黛媚轉身回瞪他。
「你什麼錢都賺嗎?」
「你最好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已經快要被氣瘋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糟蹋她。
「古奇是個大毒梟,他的金錢來源就是靠販毒,他付給你的律師費也是從那些而來,你以為他真是什麼良民?陸小姐,醒醒吧!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要昧著良心去保護你根本不該保護的人。」何中翰邊走到她面前邊說。
「拿出你的證據。」陸黛媚直視他的眼睛。
「我會的!」
「如果你沒那本事,就停止這些騷擾。」
「你還真是頑固、是非不分。」何中翰一副對她失望透頂的表情。「去做些調查吧!查查他每年所繳的所得稅,生活開銷和經濟來源,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認知裡了!」
「讓開!」她低吼。
「睜大你的眼睛。」
「我可以讓你很慘的。」她威脅他。
「你行嗎?」
「不要小看女人。」
「那我就等著看。」他笑著說,依然不把她放在眼裡。
* * *
陸劍群一點也不想來參加這個酒會,他寧可早早回家和小伶一起吃晚飯、聊聊,甚至租DVD回去看也不錯,總之就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應酬酒會上,可是為了生意,為了多認識一些大客戶或是需要保全的富豪,他不得不來。
方瑋起初並沒有發現陸劍群,是一直到她聽到了一名社交名媛崇拜的驚呼,她才看到他。
雖然穿上了西裝,但是他並沒有打領帶,這使他看起來有種特立獨行的不羈,加上鬍子也沒有刮乾淨,頭髮有些凌亂,所以他看起來有股充滿危險的感覺,一種……令女人心蕩神馳的危險。
踩著如模特兒走台步般的腳步,她走向陸劍群。她是林伶生前的姐妹淘,和他也算是熟的,這會見到了他,說什麼都要過去打個招呼。
「陸劍群!」她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方瑋。」他頷首。
這名正與他聊得開心的社交名媛見有人插進來,臉上的表情倏地變得難看,好像方瑋是什麼不識趣的程咬金,但她就是不走,甚至微笑的面對這名社交名媛,終於……社交名媛認輸的走開了。
「謝了,你救了我。」陸劍群苦笑了下。
「你還是這麼有魅力。」
「你也還是這麼美。」
「誰叫我是靠臉孔和身材吃飯的。」
陸劍群只是笑而不答,瞄了下表,心想自己若此時離開會不會太過失禮?
「你還有事?」她笑問。
「沒有。」
「那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