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
「對了,我聽林伶提過。」不是方瑋故意要去提起,而是很自然的就說到了。
「她喜歡這種社交、應酬的場合,而你卻寧可留在辦公室或是家裡。」
聞言,陸劍群聳聳肩。
「我不是存心要提林伶,而是——」
「沒有關係!」他反而無所謂的說:「談她並不會令我傷心或是一蹶不振。」
「但總是令人不勝唏吁。」
「我想我已經走出來了。」他將自己的感覺告訴方瑋。「畢竟人生還是要繼續,而且我心中的疑問只要一天不解開,我就可以忍住那傷痛。」
「陸劍群……」
「其實你知道那個男人和林伶的真正關係,對吧?」陸劍群不是在逼問方瑋,只是他大致可以推論得出來。
「我……」她有些欲言又止。
「因為你是林伶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並不知道。」
「方瑋,你不一定要告訴我,而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或許這樣最好,我可以永遠在心中為她保留一個完美的位置。」陸劍群得承認他是矛盾的,他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一切之後會毀了他們曾經所擁有的美好。
「她人都死了,就讓一切隨著她的死而過去,大家都保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方瑋還是對林伶極有情有義。
「我瞭解。」他微點了下頭。
「陸劍群,你有空可以約我吃飯或是看個電影嘛!」她轉移了話題,算是化被動為主動。
「你是大忙人。」
「我沒那麼忙,而且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盡量挪出時間的。」她的表情頗為熱中。
「你是說真的嗎?」他狐疑的看著她。
「我不會跟你開玩笑。」
「方瑋……」
「我並不想取代林伶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開始啊!」方璋知道現在不流行什麼暗戀、單戀的,而且林伶己不在人世,她不算是搶自己好友的男人,而是真正的想要照顧他。
「我們?!」他失笑。
「我和你。」
「你覺得有可能嗎?」
「為什麼沒有?」
陸劍群打量著方瑋,其實她和林伶算是同一類型的女人,不然她們也不會成為閨中密友,一樣的鍾愛某一名牌、追求時尚、趕上流行,而在有了林伶的事件之後,他不想再發生同樣的事。
「方瑋,我想我們一點也不適合。」他不想她會錯意,更不要她為自己浪費青春。
「你根本沒有試。」她不滿他這麼快就下定論。
「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現,其實你和林伶很像。」他若有所思的說。
「我和林伶很像?!」方瑋的臉突地一變。
「我不是說你們的外表像,而是你們的風格、想法、行事作風,都有很多雷同之處。」陸劍群觀察入微道。
「但我絕不會背叛你。」方瑋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但之後,她就知道自己該割舌頭贖罪。「我是說——」
「你不必再說什麼了。」他打斷她的解釋。
「林伶她——」
「已經都不重要了,不是嗎?」照說這會他的心該很痛,但是他沒有,只有些輕微的刺痛罷了。
「我想她只是一時的……」
「真的無所謂了。」
「陸劍群,我還是希望我們可以,」方瑋很直接的說,「試著做較親密的朋友,反正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我該走了。」沒有去回應她的提議,他此刻只想快點回去。「我還有事。」
「你……」方瑋一臉的失望。
「我們不合適。」
* * *
一回到家陸劍群並沒有看到古靈,而他找遍了裡裡外外,甚至連後山都大略找了一遍,可是都沒有她的影子,現在已經不早了,真不知她會去哪,難道……她已經恢復記憶了?
可就算她恢復記憶要離開,也該和他打聲招呼,不該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這太說不過去了。
帶著點失落和埋怨,回到屋裡時,古靈正好從外頭進來,且一臉疲憊,看起來好像隨時會不支倒地似的。
「小伶!」他大步的走向她。
「嗨!」她連招呼都是有氣無力的。
「你去哪裡了?」
「我……壓馬路。」
「壓馬路?!」陸劍群根本不懂,她為什麼要去壓馬路?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待在家裡呢?現在還有逛街的心情?可是她明明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什麼也沒有買啊。她到底在講什麼?
「我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希望……希望有認識我的人會先和我打招呼,看看……看看有沒有機會知道我是誰。」她的聲音愈來愈小聲。
「小伶……」他心裡泛起一陣心疼。「這太危險又不切實際,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騙你。」
「我總要做些什麼。」她有些氣悶的說:「我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屋子裡,什麼也不做。」
「這只是暫時。」
「暫時是多久?」
陸劍群一下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的確不知道還要多久,可能是兩、三天,也有可能會是兩、三個月,他無法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小伶,你就多點耐心,再——」
「你不是我,你不會瞭解我的感受。」這兩、三天積壓下來的情緒全在此時爆發了,古靈一臉狂怒的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有可能我真是乖巧的女孩,但是說不定我只是面貌看似清純,私底下卻專門搞援交。」
「你不是。」
「你並不知道。」她對著他吼。
「小伶,要對你自己有信心。」陸劍群只能這麼安慰她了,不然他還能說什麼?
「因為我的氣質不像?」
「你的氣質的確不像。」
「氣質是可以騙人的。」古靈雙手握拳,在大廳裡來回走著,她愈說愈止不住逐漸升起的怒火。「說不定我就是靠氣質在騙人!」
陸劍群乾脆保持沉默不語。
「萬一我恢復記憶之後卻一點也不喜歡原來的自己,那我該怎麼辦?」她試著問他。
「人是可以改變的。」他淡淡的說一句。